莫邪弓着腰,蹲在小巷子的墙角,伸长脖子,双手捂着眼睛,失声的,断断续续地抽泣着,眼泪、鼻涕和口水一串串地往地上淌着,似乎把所有的辛酸和痛苦,全部掏在地上。
喉咙哭干了,嗓子哭哑,光滑的巷地上一小片水盈盈的小水泡,滴滴哒哒的落着小小的泪滴。许久许久轻徽颤动的身体,轻轻的靠在小巷的石墙上,呆呆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
莫邪在不停的抽泣着,整个身子随着每一声抽泣,不停的抖动。绷紧的面皮,抿着嘴,跟孩子似的鼻子用力短促抽着气。强忍了一会儿后,呜咽两声,眼泪又涌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挤在眼圈边上,慢慢地顺着脸颊流下来,啪啪的打在衣服前襟上。
很久很久,莫邪的哽咽声停了下来。一双空洞的眼神盯着天上云,面容如死水一般,没有半点表情,木木的,沉沉的,恍恍惚惚。象是睡着了,只有偶尔动一下的眼皮,说明莫邪还在醒着。
数千里外,敬洞山,树不是很多,石头奇形怪状,一棵棵苍劲的古树在石间挤出一点空隙,远远看去像一个个绿绿蘑菇,扎在凹凸不平的褐色波浪里。
一个蓄着一撮半尺长的山羊胡子的老翁,在空中悠悠哉哉的飞着。时而放出神识向二百里外窥视一次。就差贼眉鼠眼的了,总有一种钻穴逾墙的感觉。看看正是从茶楼中出来的圣鬼子。
二百里外,两人黑衣女子千丈一闪。在树海上川行。
“师傅,我们被跟踪了”。一位黑女子嬉笑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欣儿。你窥视到了。能感应到他的境界吗”?月雨一脸凝重的看向古欣。月雨带古欣来宁城也是有目的,古欣的神识比师傅月雨的神识强出数十里,能窥视到二百一十里的范围。后面那个圣鬼子正好在古欣的神识内。
“师傅,他的气息非常的弱。我无法确定他的境界,只能窥视到神识比我弱一点”。古欣的脸上升起一片阴云。
月雨脸跟着也阴下来。对方敢跟着自己这个凝气二层大修士,境界一定不在自己之下。
月雨向后撇了一眼。拍了一下圣袋,拿出三颗三色晶石扔向天空。三色晶石在空中转了转。三角形飞上天空。
一阵微微的轻风吹过,轻微的像熟睡的气息,从四面涌来,接着三角柱形向上腾起,密林树海猛的狂风呼啸起来,刮得漫空灰尘。像晴空中的一道旋涡,一点点的旋转升上有些阴沉的天。
几吸之后,羊胡子圣鬼子,一蹦跶两蹦跶出现这片区域,白白头发,穿着一身的白衣,白羊一般在空中跳。
跳到风口时,羊胡子圣鬼子看了下天。抱怨了一句。“哎,又下雨,这些日子就没个好天”。
雨。随着圣鬼子的话说来就来。沙,沙的一道一道的从阴云中,扯天扯地地垂落,雨头之势如射起无数的箭头,更如落下的万千条瀑布,铺天盖地而来。
哗啦啦的声音,再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挤压着空中的气体,猛的惊寒起来。阴凉之气。瞬间凝固了雨滴。雨滴飘动的曲线,化成直线的冰锥。嘶嘶的破空声,震的整个大地都在风雨中震颤着。
再看那漫天飞舞而来的,那里是雨。在阴沉沉的天地间,无数星星一般的光点圆锥射向圣鬼子。星光闪动过后,那光点后是一柄柄利剑,剑尖的寒滴着惊寒的杀气似银河倒泻一般,沧海剑山倾盆而下。
圣鬼子已经静静的站在剑海的焦点处。一脸凝重之色,一手还轻撸了一下尺长胡子。嘴角挂着狞意。轻蔑的扫了一眼剑雨。“小小的万剑化雨,也想困住老夫,月雨子,你也太天真了”。
圣鬼子右手一挥化出一道黑色气雾,气雾由小而大,由细变粗,转眼之间就形成一片黑芒区,芒区里气雾翻滚,凝成一个黑形大口,口中还长着白色的獠牙,带着呼呼的吸气冲向了剑锥。剑锥如剑落泥潭,无声的没入风口之中。
猛然间,落入风口的利剑四分而去。如一个剑球在空中炸开,锐利的利势,划着寒光向滚滚的黑雾扑去,扑到黑雾的剑锋,似乎被黑雾腐蚀了。瞬间变化了黑色,一点点的收缩着,如放在烤箱里的冰柱,滴滴化了水,化了气,化成黑色的雾。
一阵远来的响声,像数万个铁球滚在簿铁板上,轰隆,哗啦,从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而下,震得耳朵嗡嗡的响着,千里山川树木被震得颤抖了。
依然是雨,牛毛细丝的雨,飘曳着,像魔女的发丝,从云里落来,从雷中飘过。飘的很轻,却舞的向鞭子一样的快,鞭梢之声,带着尖锐刺耳唰唰唰声,抽向黑雾。
黑雾仿佛变成发着黑光的镜子。獠牙在吞了利剑之后早已经消失了。哗哗哗的细碎声,从光镜中传出,黑雾随着细碎声,淡了下去。
嘿嘿嘿,鬼子打了口哨,冷冷的笑了起来。“雷鸣碎靴,月雨子,从你师傅那就学到这点玉颜神功的本事,在你老祖面前还搬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