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抓,面前相良诚距离他很近,藤城明香避无可避下抬起头,看到相良诚眼睛里的闪烁的泪光(其实太困了强打精神的无用分泌液,可以理解为液态眼屎),憋不住情绪哭泣起来:
“哇哇,我、我不行,我根本做不到带领B班前进,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老师,我没有这个能力,我错了,呜呜。”
“?”
相良诚这段时间遇上的问号时间太多了,什么情况,为什么就被他说哭了,他只是嘴炮了几句,想引出藤城老师遇上的麻烦是什么而已,怎么还没引出问题根由,藤城老师情绪崩溃了,哭成这样,跟一个养了三年兔子结果被过来做客的姥爷宰掉做成白切兔肉的小孩子一样,含泪吃了三大碗。
奇奇怪怪,情绪变化也太快了。
然而,藤城明香似乎是憋了很久情绪,一下宣泄全部爆发出来的缘故,就像蓄水十年的水库,开闸泄洪眼泪哗啦啦的流,哭得实在悲恸了。
这让没有什么女生接触经验的相良诚慌了,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本能的过去拍藤城老师的背,柔声说:“别哭了,老师,别哭了。”
藤城明香脑袋轰鸣,现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她憋了一个月了,这下开了口,根本止不住泪水,哭着、哭着感觉到面前人拍背,人直接往面前人怀里钻——现在的藤城明香失去了平常的坚强跟自我保护色,只想用力的哭一场,遇上臂膀就想依靠。
蜷缩在相良诚的怀里,没有男女之外的感觉,只想说自己想说的话,把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我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我的职业理念,我想当一个称职的好老师,我想帮我的学生,我想我的学生能够好好的,我想大家都能够好好的,可是我做不好,我做不好这些事,我做不好让我学生变好,我不能理解他们,我帮不了他们,我连自己也帮不了,又怎么能帮他们。”
“我还想让B班同学变得更好,可我做不到,我太差劲了,很差、很差劲,什么事情也做不好,没用太没用了,从小就没用,我是个不被需要,不被重视的女人,以前就是这样……”
藤城明香哭着,说了很多话,说了非常多关于自己的话,从现在讲到了从前,从前大学时候自己的胆小,一点不勇敢,高中时候软弱,被欺负,国中时候被女生凄厉,被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还说了家庭,家里是古板的家庭,父亲有大男子主义,母亲逆来顺受,全家只能仰仗父亲的鼻息,不能做任何一件反抗父亲的事情,否则就会被打,她的童年就属于一片黑白,没有色彩,没有光明。
她不想要自己的苦难发生在别人身上,不要别人跟她一样不幸,可她能做的太少了。
太阳高挂,蝉鸣不停,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
正午时分,格外喧嚣,午休的学生还在闹腾。
太阳西沉,夏蝉远去,上课铃声,下课铃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藤城明香在相良诚怀里说了很多话,说了很多孤单生活很久,一个人生活并不快乐的话,不知道是对她自己说的,还是知道相良诚在面前,对相良诚意有所指说的,说了很多,直到累了,在相良诚怀里沉沉睡过去。
相良诚没什么动容,第一次遇上一个女生在他面前倾诉心声,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只当做一个看客一样看别人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简单的总结——很普通的不幸故事,生活中常见,以后也不会缺乏,这是大部分人的人生,人能做的是适应与调节,否则结局就如同藤城明香一样现在独自痛苦。
苦难的方式不同,如果不能改变结果会是一个样。
相良诚移开藤城明香,让她舒服的在沙发上躺着,他衣服全是泪水,想换掉,爱干净的他不喜欢黏黏的感觉。
不过,藤城明香似乎把他当抱枕了,抓着他的身体不放手,整个身体压在他身上,包括两座富士山也一样——人的富士山跟真实的富士山不同,松软度不能比,就像水球一样很柔软,还挺舒服。
相良诚不想用力推开她,吵醒她,憋太久了,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继续让她睡好了。
相良诚保持这个姿势,人困意也上来了,干脆也沉沉的睡去。
房间顿时陷入沉静,一点奇怪的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