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尚书刚从大理寺少卿的书房里离开,管家就来告诉大理寺少卿,谢丞相来了。
“这老东西怎么来了?”大理寺少卿蹙起眉头。
管家还没回话,谢老丞相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来,“老夫不请自来,还请大理寺少卿不要怪罪。”
随即,谢老丞相的身子就已经站在了书房内。
大理寺少卿一愣,招呼管家退下的同时,心里也在担心谢老丞相有没有听见刚才他骂他是个老东西?
当然是听见了的。
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听不见?
不过谢老丞相不想跟他争论这个,今日来,他是有正事要说的。
“哈哈哈!”镇定下来后,大理寺少卿爽朗地笑了几声,“怎么会怎么会?丞相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来,丞相大人请坐。”
谢老丞相坐下后,直接问道:“大理寺少卿的女儿还没有合适的婚约吗?”
这老头儿什么意思?
大理寺少卿一怔,很快又回过神来,老实回答:“这,还不曾……”
谢老丞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大理寺少卿差不多知道谢老丞相想做什么了。毕竟,一开始他叫女儿傅思谊去接近谢烯然,谢老丞相一定是有了警戒心,才会这么问的。
“老夫想了想,左侍郎的三儿子今年与令千金的年纪相仿,他也很有本事,你们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不如……”谢老丞相话音未落,就被大理寺少卿打断了。
大理寺少卿笑着说:“多谢丞相大人关心我家小女,只是思谊有自己的心上人了,我也不好阻拦。”
谢老丞相自然也知道是自己多管闲事,管得还很唐突,但是为了孙儿,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听大理寺少卿这么说,谢老丞相也只是叹了口气,“得了。老夫本来也不想管这么多,只是你家女儿今儿个又去找烯然了。”
大理寺少卿听着谢老丞相的话,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本来,最开始叫傅思谊接近谢烯然并不是他的意思,毕竟当年的事情他也有参与,能够避免与谢老丞相打交道就避免,可是喻尚书都亲自来找他,并且许下高官厚禄,这让他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如今谢老丞相都开门见山说了自己女儿找他孙儿的事儿,让大理寺少卿多少有些难堪。
因为,傅思谊是个女子,太过主动难免落人口舌。
“老夫一直以为,大理寺少卿你是个聪明人,”谢老丞相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多少带了些嘲讽的意味,“不过你让你女儿接近烯然,单从这一个行为来看,老夫还是高看你了。”
大理寺少卿多少有些不服气,但是他总不能说是喻尚书吩咐他这么做的吧?
最后,他说:“丞相大人放心吧,我会管好女儿。至于我女儿的婚约,我自有安排,不劳烦丞相大人您操心。”
谢老丞相本来就不想管他女儿的婚约,现在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回答,也算是目的到达,起了身,他说:“既然如此,老夫先走了。”
大理寺少卿也起身,“天色不早了,丞相大人回去的路上,可要注意安全。”
谢老丞相瞥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而当谢老丞相刚走远,大理寺少卿就呸了一声,又骂了他一句老东西。
管家是一边看着谢老丞相离开,一边进书房的,他回过头,正面看着大理寺少卿,微微蹙眉,“老爷,恕我多嘴,小姐这么去找谢烯然的确对她名声不好,前段时间还传出小姐和谢烯然游船的事儿呢……”
大理寺少卿闻言,深深地叹气,说道:“我何尝不知?若不是喻尚书那边催得紧……算了,且不说这事,方才喻尚书在的时候,我听见了思谊的声音,怎么了吗?”
管家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小姐就说想见见老爷您,看小姐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受了委屈?”大理寺少卿回忆了一下,女儿好像还没受什么委屈吧?“我去看看她。”
谢老丞相回了丞相府,谢烯然还是没回来。
老管家跟他说,小少爷已经在陈府好几天了,就是不肯回来。
“让那小子再疯几天吧。”谢老丞相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谢烯然这个孙子,他向来疼爱,小时候是这样,如今长大了还是
毕竟十八年前,孙儿四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
没有父母的疼爱,他这个做爷爷的,自然要多疼爱一些。
老管家和谢老丞相一边走着,一边聊。
跟了谢老丞相几十年了,老管家自然知道丞相在想什么,他低声说着:“丞相啊,十八年前的事情,当真就这么算了吗?”
十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可真是让人愤怒啊。
谢老丞相的儿子为了平定北狄战乱,弃文从武,儿媳则弃闺仪、出相府,为夫君出谋划策。
后来他们双双阵亡——好在也暂时平定了北狄战事。
人们都以为他们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可是谢老丞相死活不相信自己会白头人送黑发人,于是倾尽全部力量,拜托了许多好友替他查明真相。
果真有问题!
喻尚书忌惮丞相多年,为了打压他,便联合现在的大理寺少卿在军中对他的儿子儿媳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