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谢芳华揉回了纸团,侧首抬头看着慕容瑾,“慕容觉得呢?”
慕容瑾看了一眼谢芳华,又看向那老板娘,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动了情的心。”
谢芳华的唇角动了动,半晌竟微微笑了。
老板娘也怔住了,她可想不到慕容瑾竟然一下子就答出来了。
“您说是吗?”慕容瑾淡笑着问。
“公子为何会这么猜?”老板娘有些不服气,如是问道。
谢芳华也想听听慕容瑾的分析。
“不畏惧天地的物只有心,动情心则乱,无情心则静。”
老板娘没听懂,谢芳华自然是懂了。
最后老板娘取下来了那嫦娥奔月的灯,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递给了慕容瑾:“公子拿好。”
慕容瑾又陪着谢芳华看了许久的灯,谢芳华喜欢看灯,尤其是过年的时候看灯,热闹繁华极了。
谢芳华赶在宫中落钥的时候回去了,慕容瑾送她,叫清芝把灯笼也拿了回去。
陈知栀和谢烯然并不着急,既然能随便玩乐,怎么会嫌时间够?
他们俩在银湖游着船,裹着两件斗篷,围着烤炉还抱着手炉。
真冷啊。
来游湖的人不多,大多数是富贵人家租了豪船,里头有火炉的暖气,也不算太冷。可是陈知栀和谢烯然就是不一样,非要选普通的船,说是还能钓钓鱼。
哪儿来的鱼啊?
等了半天水草都没有钓到。
“早知道还是租大船了。”陈知栀吸了吸鼻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看看你看看,这水都结了一层薄冰,底下啥都没有,更别说鱼了。”她说着,还用鱼竿戳了一下冒着寒气的水面。
谢烯然身子骨可没有陈知栀好,他手里抱着三个手炉都不嫌多,听了陈知栀的话,没好气地伸脚轻轻地踹了踹她:“人家老板都说了湖里没有鱼,你还不相信。”
陈知栀哼了一声,收回鱼竿拢了拢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割,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他二人还是上了岸。
上了岸没方才那么冷了,陈知栀走了几步儿还觉得热,把斗篷都脱了一件甩给谢烯然抱着:“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灯啊?”
虽然有些晚了,但是街上的人还是很多,陈知栀即使有些困了也觉得无所谓——过年嘛,不就是图个热闹,不就是玩个通宵?
谢烯然丢了手炉,抱着斗篷:“你要是想看就去看看呗。”
陈知栀兴奋地点着头,拉起谢烯然就朝热闹的地方蹦跶而去。
陈知栀看上了一盏灯笼,纸糊成牡丹花的模样,精致极了,她想买,不过老板娘说只能抓阄答题得灯笼。
啥?还要答题?
陈知栀瞪着眼睛看着那老板娘,绝对想不到姐姐和瑾哥也来过这里,选走了一个嫦娥奔月的灯。
“我直接买不行吗?”陈知栀眨巴着眼睛看着那老板娘,“我出一两银子。”
老板娘可不干,她觉得眼前这姑娘傻模傻样的,应该不聪明,而且瞧她穿的锦绣华服,多半是富贵小姐,要是她铁了心要牡丹花灯,恐怕能从这傻姑娘那儿套出不少银子。
老板娘美滋滋地想着,但是表情却是遗憾的,她对陈知栀摇了摇头:“姑娘,这是我的规矩,希望你能理解。”
头疼。
“理解理解。”陈知栀抓了抓脸,从老板娘拿出的大盒子里掏了一个纸团,展开来看就将上面的字给念出来了:“何物不畏天,何物不惧地。”
这就是谢芳华和慕容瑾选的一个。
这可巧了,陈知栀居然也选到这个了。
老板娘看着陈知栀傻里傻气地想着,实在没忍住笑了:“姑娘,这道题可有点难哦!”
谢烯然站在一边看了一眼老板娘,又盯着陈知栀手里的纸条看。
会是什么呢?
“哪儿难了?”陈知栀反手一巴掌将纸条拍在桌子上,自信极了。
老板娘的笑容淡了淡。
不是吧,难道这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姑娘也是个聪明人?
正当她觉得又要亏大发了的时候,陈知栀冲她笑了:“这说的不就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