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在这一块地区的有一家孤儿院,这家孤儿院和凌子帆的家一样,在高楼大厦林立的炎都显得极为不协调,只能躲在偏远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孤儿院就在家的旁边,每次回家都要经过那家孤儿院。
凌子帆很讨厌孤儿院,因为他自己就曾是个孤儿,这家孤儿院的存在好像时不时地提醒着他的身份一般,而且那家孤儿院给人的感觉也是极为消极。
那家孤儿院较一般孤儿院很小,占地面积大约只有两百平米左右,大门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紧锁,四周的墙壁上插满了锋利的玻璃,透过铁栏杆,只能看见一栋大大平房矗立在院子的后方,院子里的角落满是杂草,摆放着几张破旧的秋千和跷跷板,已经灰尘布满的水泥长椅。
有时能看见两三个孩子们在里面的空地上追逐嬉闹,这估计是里面唯一的生机。
孩子们摔倒了,破了皮,发出哭喊声,这时,后面大大的平房中立马会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骂骂咧咧地跑了出来,拿着创口贴快速地贴在伤口上,然后指着孩子们大骂一顿,孩子们也只能提心吊胆的沉默低头。
如果中年妇女心情不好,兴许还少不了一顿打。
这些都是偶尔能看见的,不是每次都有。
每次都有的情景是一个小女孩孤独地坐在庭院的台阶上,双目无神,呆呆地看着前方,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
在她身上,看不到孩子般的戏耍玩闹,那样天真无邪的玩闹,即使被中年妇女打骂都禁止不了的玩闹,在她身上不可能存在。
哪怕院子里举行什么活动游戏,孩子们欢快的参与其中,无论是什么年龄段的孩子,无论是健康还是残疾的孩子,都会在院子里享受难得的喜悦,她依旧是呆坐在哪里。
有时还会有调皮的小男孩捉弄她,比如抓只小虫子扔向她,她不会躲开,哪怕虫子爬到了她的身上也只是用手弹开。
有时小男孩抓着她的两个小辫子玩弄甚至打结,她也不会阻止反抗,等小男孩玩腻了,在默默地把辫子解开,实在解不开的干脆放弃了,等明天再来看,就会发现她的辫子少了一截。
一开始,小男孩或许还觉得捉弄那个小女孩很有趣,但是久而久之便觉得无聊了。小孩子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让他做的事他越想做,小女孩的不反抗反而无法激起他们的兴趣。
小女孩就那么静坐着,没有喜悦也没有忧愁,那种感觉就像是对一切都放弃了的感觉,什么都不在意,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一颗陨石砸下来,她也会坐在这里,平静地看着陨石的落下。
那年,年仅十一岁的凌子帆跟在凌爷爷身后回家,依旧看到了那个女孩,每次看到那个女孩,凌子帆都会转头看向别处,但是这次他没有。
凌子帆拉住凌爷爷的手,声音细小如蚊,希望凌爷爷能够收养那个小女孩。
尽管他知道家里根本无力在抚养一个孩子,但凌子帆却不忍心,因为他能在那个小女孩身上看到曾经自己的身影,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次经过这里,他的视线都要逃避的原因。
那样无神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波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又不是看着眼前,思绪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又要从哪里结束,很清楚自己处境,知道自己没有了希望,没有了生机,没有了意义,如同木偶般的举止,别人不操控就不会动。
而他,凌子帆在五年前得到了救赎,凌爷爷收养了他,即使凌爷爷是那样的沉默不语,但是他依旧能感受到凌爷爷对他的关爱。
他不记得以前的名字,于是凌爷爷为他取了“凌子帆”的名字;他以前根本吃不饱,现在每天一日三餐都有了保证;以前他只能被束缚在孤儿院中,现在他可以在校园里和同学们玩耍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