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曼先是摇摇头，然后又是点点头。

“不瞒殿下说，天寒地冻倒是没什么，幽州这块每年都这样，我们早就习惯了，过冬也勉强能撑得下去。”

顿了顿，洪曼继续道：“但自从天花之疫爆发之后，有许多乡亲们都不幸染上天花，剩余人幸得殿下的牛痘之法，才侥幸的活了下去。然而这样一来，不仅田地荒废，能耕种的人也大大减少了！”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李祐摸了摸鼻子问道，“幽州的寒冷天气能让疫病扩散的速度减弱许多，再加上本官的方法及时迅速，应该是将这疫病之灾的损害控制到最小了。”

“殿下所言极是，可问题是这里乃是幽州！幽州地处北方，与北方的那群狼崽子们非常相近，原本被分配到田地的府兵们也没时间去耕种，全部被拉去打仗啦！如此一来，粮食产量锐减，自然大家都吃不饱饭了。”

听了洪曼的解释，李祐摸着下巴想了想。

这几个问题，说到底就是一个——那就是缺人！极度的缺人！

就算有地，但如果没人耕种的话，那也是白搭！

这算是大唐经常面临的问题了，别看现代好像人口过剩一样，可在唐朝时期的人口，却是少得可怜。

李祐又突然问道：“对了，你们不是有耕牛吗？耕牛可是不受天花影响的啊？”

本来牲畜的运用，就是农耕文明为了解决人力不足的问题，才使用的方法，甚至可以说牛才是耕田的主力，人反而是辅助的。

洪曼闻言满脸的苦涩：“殿下，这就涉及到之前说的天寒地冻的问题了……在如今天冷之际，田地都冻得梆硬梆硬的，牛想要拉动长直辕犁，比平常要废好几倍功夫，所以一天下来根本耕不了多少地！”

“再加上耕牛总是无比稀缺的，也没法通过多买几匹牛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是过去还好，在这几个月可以靠人力来弥补冬日的耕田不足，可现在连能弥补这份不足的人都没了！”

这下李祐终于恍然大悟，这天花之疫就相当于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幽州直接失去了在天冷时填补耕牛不足的人手，最后让幽州的耕地大量荒废！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在唐朝时的牛，的确就是珍稀事物。朝廷甚至都下令不准杀牛吃牛，根本就是按照后世里国家保护动物的势头来确保耕牛的数量。

可即便如此，大唐还是严重缺牛，就跟严重缺人一样。

“这么说起来的话，我已经好久都没吃过牛肉了啊……”

李祐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咽口水。

对于他这样在前世经常能吃牛肉的人来说，这么久都没碰牛肉，实在是一种煎熬。

并且在唐朝时期，连猪肉都被称为贱肉，御厨做饭时根本就不会使用，导致李祐只能一直苦逼的吃羊肉！

“诶？牛很稀缺吗？”就在这时，程处默却忽然好奇的出声了，“我家好像经常会有牛摔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