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下人开始将这不断完成的诗高声念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此诗一毕,全场皆静!
众人已然完全的沉浸在这种意境之中,不忍打破。
在初秋的时节,刚刚落下滋润万物的细雨,深山之中被黄昏覆盖的景色,犹如一副美好的画卷,随着声音在他们面前不断展开!
“好美!”
就连桑布察,都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因为这在秋雨初晴后,傍晚时分山村的旖旎风光,还有山居村民的淳朴风尚,都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
桑布察甚至感觉自己能够看见,那空山雨后的秋凉,松间明月的光照,石上清泉的声音,浣女归来竹林中的喧笑声,和渔船穿过荷花的动态!
这些都通过精妙无比的遣词造句,和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丰富新鲜的感受,它就像一幅清新秀丽的山水画,又像一支恬静优美的抒情乐曲!
此乃诗中有画!
只不过在赞叹之后,桑布察自己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只可惜已经太迟了,他的话像是打破了所有人的寂静一样,下一刻七嘴八舌的声音响彻全场。
“别的不说,光是这两句写景如画,就随意洒脱毫不着力,能像这样又动人又自然的写景,楚王殿下无疑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非一般人所能比拟啊!”
“‘竹暄’、‘莲动’……”身为国子监祭酒的孔颖达闭目品味道,“用得好啊!简直是细极!静极!”
李世民也面露微笑,喃喃道:“‘王孙自可留’么……的确就是在写阳杰自己啊,难得阳杰还能有这样怡然自得的心境。”
“王孙”原来是指贵族子弟,后来也泛指隐居的人,还可以代表自指。而本就身处贵族子弟顶端的李祐,用起“王孙”来自指,无疑是比王维用起来都要更合适!
光是这一句诗,就让人毫不怀疑,李祐正是写他自己!
即便是吐蕃使节团的人们,也完全无法昧着良心说这诗不好。
“雅淡中有致趣,堪称天光工影无复人工,开头起法高洁,带得通篇俱好啊……”
“随意挥写,得大自在,此非复食烟火人能道者,一落笔便想作此诗,实在难以想象仅仅十几岁的楚王李祐能写出这样的诗来!”
“月从松间照来,泉由石上流出,极清极淡!‘浣女’和‘渔舟’是秋晚情景;‘归’字和‘下’字则句眼大妙;而‘喧’与‘动’二字更是入神!”
奇酷比和穆萨萨等人都相继发出感慨,玛斯拉赞也放弃般的痛苦闭上了眼睛。
“罢了,这诗又何须再评?总无可点,自是好!比不过,比不过啊……”
他们虽然预料到了李祐写诗极好,也知道他擅长写诗,可还是没想到李祐居然能写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