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敢说的。
“你们可有应敌之策?”
戒日王重复了一遍,声音之中隐隐透着绝望和悲伤。
他引以为豪的臣子们,在面临困难的时候一个个却只能做出这样缩头乌龟的惨状,却不能为自己分忧!
沉默,还是长久的沉默。
有鸟雀顺着镂空的屋顶之中滑了进来,双脚驻足在墙壁上的铜灯灯架上,低头啄着灯油,并不时的发出啾啾的鸟鸣声。
戒日王抬起眼眸,眼睛之中满是愤怒烦躁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守卫在殿前的侍卫立起了手中的长矛阻拦他的去路,却立刻被年老的侍卫长踹翻。
“混账东西!也不长眼睛看看来的是谁!”
侍卫长骂完之后,立刻又扭头谄媚的对着他笑。
可是来人的一双眼睛空空,没有愤怒也没有欣喜,仿佛并没有看见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就这么安静的走进了大殿之中。
“大师!”
戒日王瞧见面前的人,赶忙站起身子,从王座上走了下来。
他的动作局促,像是个胆怯的孩子碰见最严厉的先生。
进来的那人缓缓地褪去兜帽和披风,一个光头露了出来,竟然是一个面容老沉的和尚。
他一身白袍胜雪,胸前竖着一掌,脸上没什么表情,教人难以明白他的情绪。
阳光投射在此人身上,竟然朦朦胧胧,似是透明一般。
戒日王单膝跪在法师的脚边,双手抱住了法师的小腿,小声的恳求道:“求大师救救我的戒日帝国!”
法师伸手按住戒日王的头顶,一字一顿道:“正面战场我们决不是唐军的对手,所以唯有死守城池,方能有一线的胜机。如今我们只能和他们长时间作战,且绝不能暴露破绽!”
“此地离大唐的疆土甚远,唐军毕竟是外人,初来时尚不会有异,但是时间一长,终究会水土不服。”
“而且此地距离唐国路途遥远,补给线会被拉长到无法使用的地步,唐军的物资也难以运输到此地!因此只要我们拖住他们,便能凭借着天时与地利拖垮唐军,从而不战而胜!”
“至于唐军的军械,”法师顿了顿,“仅仅是小道而,高筑墙,多备水,便可化解!”
法师说完就收回按在戒日王手顶上的手掌,转身而去,直到他离开殿门之后,原本近似凝固的时光才悄然地发生改变。
戒日王站起身来,喘了一口气,望着跪在地上的群臣,只觉得无比的厌恶。
他恶狠狠的下令道:“没听到大师的话吗?还不赶紧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