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靠女人吹枕边风发家,不是无耻是什么?
穆秋听闻此话,吓得连连后退两步,她低头飞速思索,莫非是事情败露?被大姐察觉?
根子里就烂掉?难道是指自己和母亲?
穆春见她紧张心虚,心下一动。
本是随口说的话,不料有人自动对号入座,撞上门来。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三妹妹,你站那么远干什么?”穆春隐藏冷意,换上盈盈笑容:“前几日,那话本子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你说道说道呢。”
“大姐,是我不好。大伯母一凶,我就害怕的紧。”见穆春提的是这件事,穆秋明显松了一口气,又靠近了她:“妹妹今日,就是来向姐姐赔罪的。”
“哦,怎么个赔法?”穆春努力回想上一世自己是怎么应对穆秋的背叛,却想不起来。
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没跟穆秋红过脸,一直护着她。
等她明白过来穆秋的算计,已经被严家拘禁起来,再无秋后算账的本事。
“大姐。”她讨好地凑近穆春的耳朵:“我听说,二姐新得了三朵绢花,也不拿过来姐妹们共享。全府谁不知道,大姐你最喜欢戴花儿?”
她得意地笑,清秀的脸上散发出几缕光彩,小算盘打得响亮。
三房的穆夏与穆春向来不对付,只要将穆春对自己的不满,转移到穆夏那里,这战火就烧不到二房。
穆春刚才意有所指的话,她还是心有戚戚焉。
穆夏啊。
穆春听见她提这个名字,有片刻的失神。
穆夏是三房独女,苏氏所出,因三叔穆文义三十未有子,按照穆家礼法,纳了一房秦姓妾室,生子穆凌波,如今不过才两岁。
穆文义此人,好吃懒做,骄奢安逸,成日逗鸟逐雀,吊儿郎当,乃阳岐城有名的不靠谱之人,对内宅事务一概不管。
因着他不管,那秦姨娘就上了心,总想仗着儿子压苏氏一头。
偏苏氏性子绵软,怯懦胆小,自然是斗不过秦姨娘。
穆夏看不过母亲被欺负,几次三番强出头,与秦姨娘斗法,久而久之,养出个彪悍霸道,刚烈厉害的性子。
穆春又是骄纵任性,倔强不屈,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这种性格的两姐妹,不需人挑拨,就永不对盘。
“行啊,去看看。”穆春也想见见穆夏。
上一世她与穆夏没有太多交集,并无特殊感情。
唯独她私奔不成,与严和明跪在严家大门口,求严老太太和严子松成全的时候,穆夏是穆家唯一过来看她的人。
那时候,因她的坚决,母亲逼迫父亲写“决绝书”,将她逐出穆家,成为天地间无家族无名份的孤家寡人。
穆夏来了。
她站在她的身侧,大声呵斥她:“今日归家,还来得及。你要是一意孤行走岔路,必将万劫不复!穆家满门都受你牵连。”
她那时候,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阻挠她的爱情,坚定地摇头。
穆夏气得捶胸顿足:“离了穆家,你就什么也不是。没有了家族庇护,你当严家人还会看重你?你算个屁!你连个上得了台面的名分都没有!”
“我有二郎,他会对我好的。”穆春执迷不悟。
“孤注一掷,赌徒是也。心存侥幸者,必当一败涂地!你想赌,也要有赢的本事。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难堪,低贱下作。赢的本事,你有一星半点吗?”穆夏强行拖她走,语重心长:“你跳出来看看这牌面,你赢不了!”
严和明拦住穆夏。
穆夏指着严和明,毫无顾忌破口大骂:“滚开!你算什么男人,我大姐哪里配不上你,沦落到给你严家做妾?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也不看看,你除了这身好皮囊,还有什么拿得出手?一无是处!噢,你还有满身的铜臭味呢,我呸!”
穆春却死死拉住严和明的手不放,同时挣脱了穆夏拉她出深渊的机会:“二妹妹,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二郎一心一意对我,绝对不会辜负我。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愿赌服输,绝不牵连他人。更不会牵连到三房你身上去。”
穆夏恨恨瞪她,咬牙切齿,眼里却是心疼和担忧,她的话掷地有声,恨不能敲开她的头,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穆春,穆家有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真是家门不幸!”
怎么会家门不幸呢?她的二郎,对她很好,千依百顺。说以后不论娶了谁为正妻,都会爱她护她敬她,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她不是不知好歹,她只是过于自信,过于任性,过于看重美丽的皮囊,过于沉溺于话本里面,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虚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