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豆芽菜般的姑娘,怎么能斩钉截铁地说出“绝不嫁人”这四个字来。
又听严云丽形容是个“奇怪的人”,倒是释惑几分。
严云丽得了银子,重新走进小厅,对着喧闹的人群笑着道:“经统计,咱们一共筹得善银八百五十三两。”
底下的小姐们一阵欢呼。
“这场宴会是我主办的,因此,我会拿出相应的银两,一同送去阳歧书院!”严云丽又道。
这话像平地一声雷,激起惊涛骇浪。
八百两,对于她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来说,不算多。
可那是在家族撑腰的前提下。
严云丽以一己之力,随便能拿出八百两,而且还是白送做善事,不能不叫人感慨佩服!
看着投来或艳羡或服气、或嫉妒或钦佩的眼神,严云丽心满意足。
穆家此番,虽然穆春没有拔得头筹,但穆秋以一己之力占了榜首,穆家并未丢脸。
丢脸怄气的是穆秋。
她回府后,大哭了一场,整整三日没出门。
玉兰被叫了去,脸肿得像馒头一样回来。
穆春瞧着冷哼,并不说什么,也没有拆穿玉兰吃里扒外。
倒是阳岐城里对严云丽的大手笔,好一阵子津津乐道。
就连穆凌云回来也对穆春感慨:“巾帼不让须眉,没想到严家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穆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多次出言试探,瞧见穆凌云不过随口一说,才稍微放下心。
因为严云丽风头正盛,穆春困扰得辗转难眠。
严家口碑好,对她和穆家,非常不利。
夜里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翻抄什么。
穆春翻身朝外面,偷偷睁开眼睛。
今日是宝竹当值,瞧那猫着的身形,比宝竹略大。
穆春心里有了数,等那身影摸到床边的柜子旁时,抓起被子兜头朝她盖去,趁她胡乱挣扎,大声吼道:“人呢?都死光了?”
宝竹去小解赶回,迷迷糊糊的听见穆春发脾气,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屋里进贼了!”穆春指被自己压在被子下不断挣扎的人。
宝竹大声叫道:“来人呐,来人呐……大小姐屋里进贼了!”
被子底下的人挣扎得更厉害,穆春死死压住不放。
几个婆子闻讯赶来,示意穆春让开,扑上去将被子底下的人揪出来。
穆春定眼一瞧,跟她料想的一样,果然是玉兰。
看来是想在穆秋那里将功赎罪呢不是。
穆春冷笑:“关起来,等大太太起了再禀告。”
几个婆子答应一声,将玉兰关在隔壁耳房里。
穆家西院,穆秋听说半夜闹贼,急得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她从严家回府后,非常屈辱。
然而,被算计的屈辱始终赶不上把柄握在别人手中的恐惧。
玉兰上门来赔罪,她便教唆玉兰去偷供词。
没想到被睡不着的穆春抓个正着,此刻唯恐被供出来。
她是有一点点懊悔的,要是没去偷供词就好了,毕竟瞧穆春的意思,一时片刻不会找她茬。
眼下,却是一切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