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嫂子见他犹豫不决,怒骂几句,秦怜撺掇玉碧:“过来帮忙,你今日办不成差,我叫我姐姐饶不了你。若是办得好,我姐姐也有重赏。”
玉碧本来袖手旁观,此刻听秦怜鼓动,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人带不回去,秦姨娘定然要惩罚她的。又听有重赏,急忙上去扯开秦嫂子。
她二人对阵一个,一会儿就占了上风,秦怜连掉在地上的包袱也不要,甩开脚丫子就跑。
秦嫂子一犹豫,玉碧已挣开她,跟着秦怜一起跑。
“你心软,到时候她不回来,我看你怎么跟李家交待!李家可是厚道人家,真闹起来,秦家可就抬不起头来了!”秦嫂子悲痛大哭。
作为外来人,她远比秦欢要清楚秦怜是个什么德行。
“不会的,到时候我去接她回来。”秦欢对两个妹妹有亏欠,平素里蒙蔽眼睛,总觉得她们没有那么坏。
秦嫂子只能哀叹一口气,祈盼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不然,一向爱惜名声的公公怕是死不瞑目。
秦怜和玉碧一口气冲上了官道才歇下,秦怜骂道:“猪油蒙心的东西,想把我卖银子,想得美!”她骂的是她嫂子。
玉碧狐疑道:“不是说小姐您的未婚夫家,是西郊富户,为人厚道吗?”这是秦姨娘进穆家为妾半年时说的。
当时秦怜还未定下,秦姨娘期盼妹妹能够有正室身份,跟丫鬟们说的时候,还沾沾自喜。
半年后,秦怜的婚事尘埃落定。
随后,秦姨娘一举得子,母凭子贵,享受了非一般的妾室待遇,想法就变了。
人生在世,名分固然重要,可实惠也很要紧。
先求荣华富贵,再想办法挣名分,这是秦姨娘给自己定的目标。
再以新眼光看时,觉得李家家底太薄,配不上妹妹。
只是在下人玉碧的眼中,她觉得秦怜并不比自己高贵到哪里去,若是有个富户的庶子肯娶她,那是烧了高香,才有此一问。
秦怜撇着嘴:“你懂什么,你一个伺候人的奴婢,眼界也就那么高了。”
玉碧气得咬牙切齿,一声不发往前走。
秦怜叫她:“你干什么?跟主子发脾气?反了你了?”她一面走一面拧玉碧的胳膊,疼的玉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十分后悔被她蛊惑救了她出来。
秦怜泄了恨,又说好话:“你好好服侍我,明日到了穆家,我叫你伺候我,还叫我姐姐给你赏钱。”
玉碧哪里还敢相信她,闷头不说话。
不过走了三五步,有一个男人拦在前头,笑嘻嘻的瞧着她们。
玉碧吓了一跳,正要惊呼,那男人率先说道:“想逃婚?没门!”
“是李家的人!”秦怜大喊一声,扔下玉碧,扭头就跑。
玉碧迟疑片刻,没有跟着秦怜,继续往前走去。
她已经能明白,带这种人回去,自己以后还有数不清的苦头吃。
男人和秦怜飞奔的身影渐渐看不清,玉碧在心里想着怎么跟秦姨娘措辞。
穆家南院厢房,秦姨娘听了玉碧的话吓了一跳:“李家的人将她抓走了?”
“是。”玉碧不傻,真话一半,假话一半:“少爷少奶奶拦不住,李家的人又来。奴婢上去拉,被那男人一个大耳刮子打过来,撞在地上昏了头。等醒过来,天黑定了,小姐不见了。奴婢只能连夜跑回来……”
她装得很像,脸上是红肿的,额头起了包,连鞋都不见了一只。
秦姨娘此刻却没空怜惜这个“忠心护主”的奴婢,打发了一句就完了。
玉碧恨恨出门,暗道再也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秦姨娘却是担忧地一夜没睡,她又派人回去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