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自然也是。
想必,阳岐城之首的位置,穆家还要占据一段时间了。
穆春不明白的是,为何宁华郡主选了穆家。
严家那两万两银子,打水漂了?
宁华郡主走后,周氏追问穆春一下午,也没问出来穆春要如何与宁华郡主打赌,达到“我不能输,你也不输”的局面。
她想不出所以然,甚至暗暗垂泪,让珍琴悄悄给穆春收拾细软。
又怕穆春赶不及上巳节行礼,担忧得不得了。
如此失去女儿的苦楚,还不能对人言。
毕竟,宁华郡主与穆春打赌,只有她三人知晓,怕胡乱说出去,又惹怒郡主娘娘。
晚上,一向团结友爱的穆家西府却闹了起来。
传话的婆子说,吕氏和刘氏打了起来,把穆二老太太气得够呛。
尽管穆家西府严格封锁消息,到了晚上,刘氏身边的大丫鬟过来,跟周氏回话,说刘氏身体不舒服,后日的及笄礼怕是不能参加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氏这一天,真正是心力交瘁。
“说了什么事情没有?”周氏心烦意乱。
“二老爷不是到了年纪要纳妾吗?二夫人正物色呢,二老爷看中了大夫人房里的碧瑶妹妹,大夫人就由着二老爷了。”珍琴一口气说完:“二夫人气得不行,当时就打了碧瑶两耳光,又去大夫人那里兴师问罪。”
就这样闹起来。
“二婶呢?她怎么样?”
“老太太气得心口疼,先骂大夫人不懂规矩,又骂二夫人拖拖拉拉的办不成事。”珍琴道。
“碧瑶啊,的确是长得不错。”周氏回忆了一下那丫鬟的长相,忍不住点点头:“只是哎……一家人闹得太难看了些。”
吕氏虽然生了穆荷穆蓉两个女儿,但因为穆文双官职比他哥高,在刘氏面前多少扬眉吐气。
后穆文双过了三十,她张罗着给穆文双纳妾,却一直没有采取实际行动,没想到被刘氏抢了先,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周氏听闻,苦笑着道:“本就担心穆春被郡主娘娘带走,如今雪上加霜,怕是及笄礼真的办不成了。”
索性决定全福人空缺就空缺,不再管这件事,尽人事听天命。
穆春却专程去了穆家西府一趟,看望了穆二老太太。
走出院子时,她刻意放慢脚步,等穆萍出来。
“你怎么还不走?”穆萍问道。
她能看出来,方之询的眼神有意无意在穆春身上停留,因此才斗胆冒穆春名讳约方之询见面。
今日一早,宁华郡主大驾光临穆家,又让穆萍心里狠狠堵着一口气。
如果宁华郡主大张旗鼓莅临阳岐城,四大家族都愿意接见,对穆家青眼,是应该的。
毕竟,虽然阳岐城四大家族如今旧的秩序隐约有被打乱的趋势,但重新建立的迹象,却还未曾明朗。
可宁华郡主是谁都不见的情况下,专程堂而皇之去了穆家,这就是明摆着给穆家体面了。
穆家体面,穆春作为嫡长孙女,自然也体面。
穆萍不信,宁华郡主会对一个小小阳岐城的世家如此看重。
怕就怕,中间方之询说了好话。
毕竟,上一次穆文忠在京城,被特意招进定国公府,也是方之询的功劳。
有了这一层猜测,再看穆春一脸无辜懵懂,气就不打一处来:“……笑话没看够?”
“看谁的笑话?都是一家人。”穆春冷笑,话语中却十分大度忍让。
穆萍最不耐烦她面慈心狠模样:“一家人?郡主娘娘可没说到西府来看看。”
“哦。”穆春淡然瞥了穆萍一眼:“这倒是,不是谁都有福气,能得郡主娘娘青眼的。”
她慢条斯理拢一下耳垂的秀发:“就说明日吧,郡主娘娘还叫我去方宅一趟呢。”
“还去干什么?”穆萍声音微微一颤。
“哦,郡主娘娘很喜欢我,说明日可以让我观赏她最喜欢的金冠……”穆春一面说,一面观察穆萍的反应。
穆萍果然跳起来:“不可能!”
贴身爱物,岂能给别人随意观看。
更何况,穆春不过是个五品小吏的孙女儿,她爹连一官半职都没有。
穆春要说大话,也别太过。
“……胡说八道,当心风大闪了舌头。”穆萍冷哼。
“郡主娘娘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方公子在旁边为我说了不少好话。”穆春见她暴跳,冷不丁补上一句绝杀。
穆萍反倒冷静下来。
若是有方之询加持,倒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
她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穆春观察她的表情,用胳膊肘捅了捅玉梅。
玉梅道:“小姐,你别说了,让人听去不好。”
又自作主张与穆萍哀求:“萍小姐,您就当没听过,传出去于我家小姐名声不好。”
穆萍敏感的捕捉到关键信息,什么叫传出去名声不好?
难道穆春真的是说大话?
她心念一动,面上露出一抹狐疑:“你说的是真的吗?”
“……”穆春装出被拆穿的心虚。
“我就知道你撒谎。哼!虚荣!”
“我没有……”穆春弱弱反驳。
“你就是。”
“我没有。”
“好,你敢不敢跟我打赌!”穆萍铁了心要拆穿穆春,最好要在方之询面前拆穿穆春。
“……”穆春犹豫一下,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赌什么?”
“若是郡主娘娘真给你看她的金冠,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穆萍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穆春踌躇忐忑。
“你不敢吗?撒谎精!”
“赌就赌,不过要立个字据。”穆春激将她:“免得你耍赖。”
穆萍听来,更像是穆春故意刁难,好叫她放弃,自然不愿意:“立字据就立字据。”
白纸黑字按了手印,穆春道:“明日我叫人来唤你。”
穆萍冷哼一声。
穆春又问道:“大二婶是不是不能给我做全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