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因此而起。
好在她大声呼救,立刻引来了人。
严云丽是过来叫穆春去入席的,前面已经开席了。
见众人均无大碍,不过是虚惊一场,便责骂了几句,罚了小丫鬟的月例,也就罢了。
又带穆春去自己屋里换衣裳。
等到了前边儿,慕容氏见了严云丽嗔怪道:“怎么来的这样迟,还叫客人等你不成?”
严云丽十分委屈,却也并没有解释,她的丫鬟快人快语急忙说道:“太太快别责骂小姐。小楼起火了,若非小姐胆子大冲入阁楼救了穆大小姐,怕是……怕是……”
“还有此事?”慕容氏吃了一惊,连带着周氏也吓了一跳,急忙朝穆春看过来。
见她二人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发,想来是真的。
慕容氏责怪严云丽:“你怎么也不早说,这是好事啊,不必遮掩。”
“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是母亲生辰,何必说了惹母亲担忧。”严云丽摆出十分孝顺的模样来:“再说春妹妹是严家的客人,护她安全是我的职责,并无什么可夸耀的。”
她这话一出,不少太太们都夸赞她。
“严大小姐真是沉稳端庄……”
“贤惠能干……”
“长得更是貌美如花,更兼这样一副善良心肠……”
如此吹捧之声不绝于耳,严云丽低头一副娇羞模样。
穆春此刻是受了人家恩惠的,自然不能澄清说不过是一场小火,不必说的严云丽好像冒死相救一般。
可此刻衣裳也换了,又是在人家府里,强行解释只会落得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只好任由她们去说。
说了好一阵子,才上菜。
二十四道一桌,燕翅鲍肚应有尽有,如此又惹来一阵阵的夸赞。
待还未完全上市的阳澄湖大闸蟹端上来时,便有太太惊叹道:“这还不到金秋呢。我今年还没买到螃蟹……严大太太,您是从哪里弄了这么多来?”
慕容氏就笑着道;“不过是孩子们孝敬的一些小玩意儿。”
说的是小玩意儿,每桌上八个人,十六只,三桌也有近五十只……
严家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待用完饭后,茶水漱口,端上来的却都是一只银碗。
慕容氏笑着道:“今日大家来给我过生辰,我没什么回礼,这只碗我在上面刻上了你们的名字,大家等一会儿着人收了带回去,用的时候便能想起我来。”
穆春低头看时,果然见自己手上约莫十两重的银碗,底部刻着“穆春”二字。
慕容氏连那些太太们的闺名都打听到了,纷纷刻上去。
众人到了此刻,已经不是目瞪口呆的地步,简直是叹为观止。
慕容氏看着众人震惊之色,只是恬淡笑着,像是一切真的不足挂齿:“等会儿姐妹们听听戏,是小杨柳的戏。”
“那个徽州名角儿?据说请他唱戏还要看他心情的那位儿?”刘氏终于忍不住出声。
“哦,是了。穆家西府大老爷在徽州做官呢。”慕容氏捂着嘴温柔的笑:“正是他,还是穆大夫人见过的。”
“哪里有缘得见,不过我家老爷回来时,顺嘴一提罢了。”刘氏实话实说。
她这一出声,倒是不少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严家今日这一次宴客,别说是阳岐城首富,怕是楚州也难有出其右者。
只是,现在大家都已经把惊疑声吞进肚子里了。
这一出一出的,光是惊讶都已经不够用了。
怕是每个人回家了,都要好好跟旁人讲讲今日的见闻。
讲讲财大气粗的严家,给一个主母过生辰,就花了好几万两银子。
别说普通人家一辈子也挣不到这样银子,就是阳岐城第一家的穆府,怕是几万两也要吃上个上十年。
严家不过只一天而已。
太太们都准备去见识见识这位“小杨柳”的名角儿,穆秋走过来问穆春去不去。
穆春道“你去吧。”
穆秋忽然拔高音量,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不等穆春回话,她又重复尖叫:“不可能!我三哥何等人物,绝不会干这种事儿!”
穆春还未反应过来,穆秋已经将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过来,包括那些还未来得及走的太太们。
“真的,原来是真的……”穆秋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忽然去抓苏锦华的手腕:“你把镯子还给我,还给我。”
苏锦华没留神,被她莫名其妙挠一条血痕,取下镯子扔给她:“你闹什么?”
“闹什么?你跟我三哥私相授受,却利用我……利用我牵线搭桥……这样的事情,还不许我生气么?”穆秋怒道:“什么我三哥捡了你的镯子叫我还给你,都是假的,假的!”
“你说什么?”苏锦华瞠目结舌。
现场的人有惊讶,有呆愕,也有听得怒不可遏的苏三太太,她冲穆秋说道:“你说什么?”
“刚才大姐告诉我,说我二哥腰间上的新荷包很好看,夸我的手艺好。穆家早已经没有针线房了,我三哥的荷包都是我做的,我最近没给他做过荷包。”穆秋婉婉道来:“早上出门时,三哥塞给我一个手镯,说是前段时间锦华姐姐来穆家小住时掉的,被他捡到,我今日便代他还给锦华姐姐。”
“刚才大姐话说出来,我便觉得不对。二哥哪里来的新荷包?再看看这手镯,分明就是新买的,哪里有一点旧物的模样?”她亮出手镯给众人看:“锦华姐姐,你与我三哥私下来往,瞒着我就算了,还利用我,你们真是……真是恶心透了。”
说完嘤嘤哭泣来,仿佛的确是受了无限委屈。
苏锦华怒道:“穆秋,你话说清楚。前些日子是你求我送你荷包我才绣了一个给你,这镯子你也告诉我是你的回礼我才收下的……如今你信口雌黄,诬陷于我……你太过分了!”
说完也委屈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