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心里蓦地一跳,想到上一次不由分说便打了他胡建阳一个耳光,他还如此挂念自己,一时愧疚,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低着头绞着手指头。
胡建阳也不知道说什么。
如此静静的,直到穆荷带着穆夏过来,才发觉胡建阳,与他行礼。
“春姐姐怎么样?”穆蓉一向喜欢穆春,焦急得问道。
“无事。”穆荷言简意赅答道:“你们就在这里不要乱动。”
不多时,那边已经控制局面,女眷们由胡彩霞带着人来接手,男客则都走了。
胡建阳从头至尾也再也没朝穆蓉望上一眼,穆蓉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
如此一闹,小姐们哭哭啼啼不再少数,严家这一场慕容氏的生辰突生各种变故,基本上都提前离席了。
穆春换了干净衣衫,请大夫看过没事,也跟着周氏回府。
门口,苏大太太眼泪汪汪:“都找过没有?啊,找了没有?”
“没有找到。”
慕容氏也急得不行,狐疑道:“好端端的怎么人丢了呢?怎么就丢了呢。”
却是苏锦绣不见了。
穆蓉在一旁等着上马车,冷言冷语:“她被严云姝赶走了。”
“有这种事?”曹氏马上出声反驳。
穆蓉冷笑着看着曹氏故作震惊的嘴脸:“又不是我一个人听到的,大家都听见了。严云姝对苏锦绣口出恶言,叫苏锦绣回家去。”
苏大太太忙拉住几位小姐:“是不是?是不是?”
那几位小姐不好撒谎,只得咬着唇角点点头。
“可是家里也派人找过,没有回去啊。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苏大太太哭声震天。
便有交好的太太们过来安慰劝说。
曹氏当着众人的面,面子上过不去,只好打了严云姝一个耳光。
慕容氏的眼神冷冷看过来,语带讥诮:“都是严家的姑娘,怎么我们严云丽,知道护着客人往水里跳,云姝却跟客人口角,气走了客人呢。”
她话一出口,想到严家二房不少生意都仰仗着严家大房,曹氏只得又狠狠呵斥严云姝:“就你能,非得把我气死吗?怪我平时没教好你啊,都是我的错,惹出这样的大祸事来?”
严云姝呜呜的哭。
曹氏又骂:“你还有脸哭,若是苏大小姐有什么不好,我也轻饶不了你。”
又往她身上打了好几下。
严云姝脸面丢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慕容氏吩咐下人们去将角角落落都搜了个遍。
如此,穆春她们也只好一同陪着等着。
过了好久,才有丫鬟过来禀告:“苏大小姐在老太太屋里,跟老太太说了半天话呢。”
“啊?”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苏大太太这才擦了眼泪,急忙去迎接笑意盈盈出来的苏锦绣。
“怎么了这是?”苏锦绣一脸无辜:“不是说好晚上才回去的吗?母亲你不打牌了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大太太用帕子擦眼泪。
马车上,周氏摇头叹息:“没有底蕴就是没有底蕴,这样的安排,怎么能不出事?即便银子堆积如山,也毫无大家之风。”
穆春也只能苦笑。
严家就是暴发户,还指望他们能够守规矩、护颜面、定章法,成体统?
凡是这样想的,就是指望老鼠成龙了。
周氏想了想又道:“严家这种人家,再有钱咱们也别相交了。日后,你也少与严家人来往。”
周氏对严家从早期的背后陷害穆家,到如今暴富了却炫耀生事,连“波哥”那样的人居然都是座上宾,实在是失望透顶。
穆夏冷冷道:“也好,正好二婶也被休弃,咱们跟严家也没什么瓜葛了。”
穆秋坐在角落里,眼神阴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也没有反驳穆夏。
周氏看了穆秋一眼,才对她说道:“你回府换了衣裳,到我屋里来。”
穆秋也不吭声。
玉娥回到府中,就被周氏拿下,说她攀咬诬陷三少爷,差点损了苏锦华的名节,乱棍三十下,连同卖身契送回家里去了。
穆秋跪在周氏屋里,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周氏被她气得够呛,不住喝问:“这种事情,没有真凭实据你就敢乱说?苏锦华就罢了,另一位是你三哥,私相授受,你还想他科考?还想他成才?还想他娶妻吗?”
无论周氏怎样苦口婆心,穆秋一言不发,只垂着头。
周氏无法,只好罚了她十日的禁足,两个月的月例。
穆春回到屋子,玉梅拍着胸口说道:“大小姐,真是吓死奴婢了,你好端端的往水里跳作甚!”
穆春笑着道:“那严云丽眼看着要被我哥救了,救完之后呢,便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我不得牺牲小我,救我哥于水火啊。”
玉梅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十分惊诧。
穆春就道:“等晚点大哥回来,你也去问问他,与严云丽可有什么牵扯,记得,要悄悄的问。”
玉梅点头。
穆春起身去看周氏,听着周氏在屋子急得跳脚,却听不见穆秋任何回应。
一向巧舌擅辩,惯会狡辩的穆秋沉默起来,一样叫人无法。
穆春听得恼火,见等伺候穆秋的玉新候在院子里,靠近她说道:“玉娥呢。”
玉新回答:“被打了抬回家去了。”
穆春就笑:“哎,可惜了一个忠仆了。三妹妹什么都好,就是使唤起下人来,从不讲情义的。好端端的一个丫头,就这样废人一个了。”
三十乱棍,屁股都要打烂。
玉新明显一瑟缩,想到上次在田庄,面对小流氓的骚扰,穆秋扔下她和穆夏跑了,自己躲着也不叫救兵的事情。
再看看如今的玉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