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穆春却十分奇怪:“他每个月账面上可以支取的银两数目不少,为何找你借钱?”
“大小姐不知道吗?”秦姨娘自嘲的笑笑:“也是。这段时间穆家忙着施粥赈灾,哪里顾得上二少爷。二老爷又被打伤,就更加顾不上了。奴婢是听说,二少爷在外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呢,还以为你们都知道,没想到竟然都蒙在鼓里。”
穆春大惊,穆凌广这已经是无法无天了吗?
她立刻推开秦姨娘,根本顾不上秦怜,急忙一溜烟去找穆凌云问个清楚。
穆凌广的这些糟心事情,若是穆家没有听到风声,那一定是有人刻意隐瞒。
此人不作他想。
穆凌云正在书房写文章,见穆春门也不敲,也不等通报就闯了进来,冷不丁吓了一大跳。
穆春问道:“二哥呢?”
穆凌云苦笑着道:“他何曾在府里待过?每日不过是点个卯,如今也没人管得住他了。”
“他赌钱,还养女人,你可知道?”穆春连声质问。
穆凌云先是一怒,对穆春说道:“你尚未出阁,怎么能说养女人这等难听的话?”
穆春冷笑着道:“许做不许说了吗?世上原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奇怪了,连秦姨娘都能听说,怎么我们一家大小全被蒙在鼓里。”
“秦姨娘听说?不可能。”穆凌云立刻摇摇头:“我已经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穆春冷道:“你果然知情,还是帮凶。”
秦姨娘说她听说的,还疑惑穆家人怎么不知道。
穆春怎么会信?
无非是秦姨娘看穆凌广找她借银子,心里起了疑惑,专程派人去打听了的吧。
“他……他说再也不敢了,跪下来求我。”穆凌志犹豫一下:“母亲怀着身孕,穆家粥棚周转不开,明刀暗箭的每日闹腾,我也不想拿这些事情去烦长辈,所以规劝了他,他也答应了。”
“这可是触犯家规的,要叫祖父回来裁决。你呀你……”穆春对穆凌云第一次无语了。
可是想到到底是堂兄弟,他这样隐瞒,也是无可厚非。
就像严氏平日里再胡作非为,穆文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不睬,而一旦她要害周氏,那就不能忍了,是为了维护兄弟情义。
也如同周氏知道穆文忠穆文平兄弟情深,平素虽然对严氏也十分憎恶,却不想兄弟夹在妯娌之间为难,因此也是一直隐忍不发,维护穆家周全和睦。
穆凌志在穆凌广的苦苦哀求之下,心下不忍帮他隐瞒,也是想得到的。
穆家的家训便是兄友弟恭。
若是不团结,怕是也做不到阳岐城第一大家族了。
穆春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真是糊涂。”
“二弟才是一时糊涂。”穆凌云笑着劝穆春:“二婶做了错事被休弃,他一时失了母亲的庇护,想不开走了错路,咱们得给他一次机会才是。”
“给过了。”穆春并不理会穆凌云的好言相劝,冷冷道:“之前他擅自在府里给丫鬟开脸,咱们遣走了丫鬟没有声张,也就是念在他初犯而已,甚至没有告诉祖父,大家一门心思替他瞒着。只是狗改不了……”这等粗言比喻穆春说不出口,她停下来接着说道:“如今他变本加厉,越来越不着调。同样的爹娘,同样的遭遇,三弟怎么能每日照常去阳歧书院好好读书呢,回家就温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