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低着头的人纷纷探出身子来，看着她们两个的背影，窃窃私语起来。

苏赞在前头走着，听着身后的人鞋跟落地的声音，她本来想好的一些说辞，现在却不想说。

“苏主管有话对我说吧？有话就说吧，反正很快也见不到了。”洪佩珊突然开口。

苏赞转过身来，看着她：“你找好下一家公司了吗？”

洪佩珊笑起来：“竟然是这么俗套的问题？你难道不该问我：后不后悔？然后骂一句‘活该’吗？记得那个时候，我抢了正荣的单子，你还对我说过，这一切都是要还的，现在看来应验了。”

苏赞说不出话，她觉出洪佩珊话里有些不太对的情绪，但是她不想惶然的去探究。

“苏赞，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苏赞心说我不想听，再见吧您，我就送您到这里了……可是她表面却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我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才17岁，从火车站出来，被面前呼呼开过去的汽车吓坏了，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做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学校，袜子已经破了，脚跟也蹭破了皮……接我的师姐可怜我，给我找了一双拖鞋。可是我不能穿拖鞋上课呀，于是我就从生活费里扣扣巴巴的拿了一点钱出来，要去买鞋子。”

“这里的鞋子好贵啊，我的那点钱，好像也只够买拖鞋。于是我只好从学校的跳蚤市场里淘了一双旧板鞋。那鞋子好硬好硬，原来的主人还有脚气，我穿了一阵子，染上了脚气不说，脚跟也天天受磨……”

苏赞突然不想再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