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回到秋水胡同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湫河像一条漆黑的缎带缠绕着胡同，渐渐回暖的空气里带着早开花卉的甜香气味，远处商业街的灯火已经悉数灭了，只余几家商品前的灯笼还亮着，偶尔有几声猫狗的叫声从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提醒着这是一条尚在烟火人间的胡同。

后门的护院依旧是为俩人留了门，并且在他们进门后关门落锁。苏赞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脸的疲倦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

“这么累？”叶文成牵起她的手，“以前在嘉时的时候，你不也总是加班到深夜？”

“今天这个不一样，”苏赞继续打着哈欠说，“以前那种加班，无非是费点脑细胞给甲方爸爸做做方案，不能跟人民警察这种动辄关系到广大群众安危的工作相提并论。何况，面对犯罪分子，他们不仅要斗志斗勇，还要时刻面临自我精神上的考验和折磨，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所以现在，我特别佩服卫警官和他的同事们，尤其是那些女警。”

叶文成笑着摇头：“卫泠应该感谢我，因为今晚这次特别的经历，他收获了一枚迷妹。”

俩人沿着后院的小径慢悠悠的往西厢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走到一条岔路前的时候，苏赞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叶文成奇怪的问，“看到什么了？”

“刚才那边是不是过去几个人呀？”苏赞指着那条通往正堂方向的岔路问。

“嗯，是啊，怎么了？这宅子白天夜里总有些人会走来走去的，家里的伙计这个点会统一收各房的垃圾，厨房也会在夜里重新倒一次泔水什么的，所以总有些人来往。”叶文成解释。

“啊？是家里的伙计？你们家会在外面招聘干活的人吗？就是那种不用住在这个院子里的。”

叶文成愣了愣：“你问这个做什么？住在宅子里的人其实也没多少，胡同后面连着的那片平房倒是有一些是员工宿舍。社会招聘是没有的，毕竟老爷子谨慎得很，能进院干活的，祖上也都是跟叶家有关联的。”

苏赞眉毛鼻子揪一起：“我刚才看到一个老人很眼熟，像我们小区里的。”

“你们小区？不可能，”叶文成语气确定，“这宅子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手的底我都摸过，没有住你们那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