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郡保卫战是九月中旬打完的,不过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因为按照刘备阵营的战前计划,后面的防守反击才是重点。
只不过,原先的计划中,考虑到马超在第一阶段损失会比较大,后续的反击圈地主要靠呼厨泉和张飞。现在看起来马超还有余力,他也向刘备加急上表请战。
刘备跟长安的那些幕僚商议之后,考虑到己方如今的后勤运输优化比上半年做计划时已经有了些提升,后勤估计能撑住,就果断拍板调整了计划,允许马超出战,改两路追击为三路追击。
马超在银川郡稍稍歇了几天后,九月下旬就转入了追击。
他把状态不好需要修整的部队、留在银川担任防守任务。
把伤兵全部走黄河与清水河水路运回关中腹地调养,降低前线的物资消耗。反正后续还有很多船队往前线运粮草,就利用这些车船返航时的空载运力运人,也没有额外花费。
这两部分都安顿好后,马超就带了仅仅一万多骑兵,全部穿着厚厚的棉袄,沿着银川以北的黄河河岸北上,在农历十月初进入了朔方郡地界。朔方郡已经完全没有鲜卑大部队在活动了,只有一些住在当地放牧的河套南匈奴土著,所以非常容易搞定。
按照上半年的分赃计划,这些部众是要呼厨泉去攻灭收服的,现在也被马超代劳了。
呼厨泉只剩下五原郡的南匈奴残部可以扫荡,便憋着一股劲儿,集中火力狠狠把五原那些叛匪干掉。
张飞也在农历九月下旬,从河东郡北部的汾水流域,西渡黄河,从河西收取上郡,相当于后世的陕北。
三路都没有遇到什么决定性的抵抗,因为鲜卑人发现敌人太强,都躲回自己的老巢、鲜卑王庭盛乐附近了,不再因为“唇亡齿寒”之类的考虑帮南匈奴蹚浑水。没有鲜卑人助战的南匈奴本身,根本不足为惧。
不过,也正因为鲜卑的战略收缩,盛乐附近的鲜卑兵力倒是空前集中。不光有步度根、其兄长扶罗韩,等从河套逃过去的人马,还有原本就在盛乐周边的鲜卑汗王拓跋力微的嫡系部队,还有其他并州以北的鲜卑部落戴胡狼阿尼、育延。
步度根带了三万多人逃回去,扶罗韩一万多。而盛乐汗王拓跋力微有五六万精壮带马的战士,再加上别的那些,盛乐周边足有十三四万鲜卑骑兵保卫王庭。也算是集中了如今鲜卑全部战力的近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在最东边的幽州以北地区,由轲比能、阙机、弥加三部分别统领,并不听命于拓跋力微或者步度根)。
张飞收复上郡、呼厨泉收复五原后,还真没实力继续千里远征到盛乐拔除鲜卑王庭。
因为盛乐这地方,相当于后世的山西大同,如今名义上是河套五郡的云中郡。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大同是在黄河几字形拐点的更东北方了,没有黄河水路可以直达。
这地方几百年都是鲜卑文明的核心区。后世到了南北朝、鲜卑族的北魏政权汉化改革、往南迁都时,都是从平城迁到洛阳。而北魏拓跋焘时的平城,就是山西大同,也就是汉末的盛乐/云中,是一个地方。
要攻打盛乐,呼厨泉和张飞都得从黄河最东北拐角继续往草原深处拐,太不划算了。还得担心跟其他军阀之间的摩擦。
还不如吕布从太原郡出雁门关北上近呢。太原郡的九原一带,也就是后世的忻州,从那儿出平型岭、雁门关到盛乐只有三百里路。
所以刘备对呼厨泉和张飞也没有更高的要求,他仅仅在听说上郡已经被基本光复后,就已经在长安城里论功行赏、为此次的北伐光复河套总结经验教训了。
外行看厮杀,内行看后勤。刘备是知兵之人,他知道在一汉敌五胡的战斗力基础上,找到胡人逼着他跟你打才是难点,而战斗本身只是锦上添花。
马超这次确实立了大功,但最多也就是从平西将军的基础上再加点封侯级别,还不至于升到镇西将军。毕竟只是一场斩获比较大的击溃战,还有那么多人配合他。
关东的其他诸侯,乃至雒阳的朝廷,也第一次开始彻底正视刘备倡议的“租庸调输”变法,哪怕不实施的诸侯,也不能彻底无视了,得找个借口出来反驳,以免自己内部的百姓心向刘备。
刘备阵营自己内部,总结教训也非常重要——别以为打仗打赢了就只有成功经验,没有失误教训了。在给马超和张飞提供后勤的过程中,在租庸调输法试点的过程中,教训多了去了,贪墨舞弊也多了去了。
没有教训的只是张既等少数几个懂数学、政治值90几的文官。其他每个郡要挨处分的后勤官简直一抓一大把,这都是后方的刘备李素刘巴要解决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