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地狱大裂带见到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鬼,虽然他只有半截身体,却还想着将所有的一切据为己有。
我实在是不想看着他掉下那个大裂带,便去拽他回来,这时就听到从大裂带的下面传来胡家那位仙儿的声音,问我为什么愿意帮助一个这样贪得无厌的家伙,却狠地看着他掉进大裂带里去。
他说得好伤心,就象我怎么伤害了他一样,这让我的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跟这个半截身体的鬼比较起来,我跟胡家那位仙儿可是要熟悉得多啊。
可是,为什么我会同情那个贪婪的鬼,却对胡家那位仙儿感到厌恶,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黑衣阴司站在我的身后,对着裂带下面喊着:“你看清楚下面的情景了吗?”
我被黑衣阴司的声音吓了一跳,正想扭过头去看他,却听到下面传来胡家那位仙儿的声音:“要想马儿跑,那得给马儿吃草。”
我听他这样说,差一点儿就笑出来,他是马儿吗,他是一只小狐狸好不好,黑衣阴司却转过身来问弘语上人:“你身上带着香烛吗?”
我不由得张大眼睛看着弘语上人,他这次出门还带了这些东西吗,如果带了,那也应该早就被烧掉了,我们已经经历了多少劫难了,他还会完好无损地带在身上?
弘语上人却对着黑衣阴司嘿嘿一笑,放下他那个背包,从里面取出小得不能再小的香烛来。
“我却,你这是香烛孙子。”黑衣阴司看着那些小香烛笑了起来。
“什么叫香烛孙子啊,那是迷你香烛,迷你!”弘语上人矫正着黑衣阴司的说法。
“迷你,还迷死你呢,亏你想得出来。”黑衣阴司说着已经从弘语上人手里接过那些香烛来。
弘语上人悠悠地从背包里取出一盒长杆火柴来,这盒火柴是用油布包着的,一点儿也没有湿,这让我看得眼珠子都红了,他手里竟然还有引火的东西。
我们现在最为缺少的就是这引火的东西,他手里有,竟然却一直都没有拿出来,这是不是太过份了。
弘语上人重新系好他那个背包,就地设下祭台,燃起了香烛来,他做得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就跟在阳间祭拜时是一样的。
我不由得奇怪,这里又不是在阳间,他怎么一点儿改变也没有,难道这阴间的规矩和阳间那是一样的吗。
我这里还没有想明白,他那边已经弄好了,一袭轻烟袅袅升起,在那个大裂带前显得是那样的诡异,让人看着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我拽着的那个鬼却大叫着向祭台冲去,他的力道是那样的大,我感觉自己都被他向那边拽了过去。
死鬼李雨迟大声地喊我,让我快一点儿放开他,我怕他将祭台弄坏了,哪里肯放开。
那个鬼的力气好大,特别是在现在,比刚才向大裂带里跳的时候还有力气,我怎么也拽不住他。
“他竟然带着阳间的肉体,这是怎么回事?”李雨迟在玉蝉里在喊着。
“那又有什么奇怪的,这个世界有很多不为你我所知的事情。”黑衣阴司站在那里是不慌不忙,看着我手里拽着的那个鬼,更是安然自若,这真让人上火啊,他就不能帮我一把吗。
“我说你这是没安好心啊,要是可儿掉下去了,你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法宝可以挽回了。”李雨迟还在玉蝉里大喊着。
“你是怕你自己掉下去吧?”黑衣阴司冷冷地对李雨迟说,这话听到耳朵里是那样的让人心寒。
“你们在上面别吵了,再等一会儿,你们把那个半截身体的鬼放下来。”胡家那位仙儿在大裂带下面喊着。
我一时间楞了,他这是在说什么呢,难道我手里拽着的这个鬼是他们有意安排的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弘语上人又向空中虔诚地拜了一拜,然后转身看着我,那目光好严肃,就象我们老师通知我要挂科一样,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黑衣阴司低低的声音对我说:“放开他吧,那里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什么,到下面去受苦,那也会是一种解脱,你没毛病吧?”我瞪大眼睛看着黑衣阴司,哪里肯放开手里的那个半截身体的鬼。
“人最为痛苦的不是受什么样的折磨,而是渴望而得不到,那才是折磨,你将他放开,他在下面看到那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情景,当他彻底醒悟了,自然也就上来了,你这样拽着他,他看着自己想去的地方却去不了,会对你心生怨恨,这反而让你的好心得了恶报。”黑衣阴司说得是慢条斯理,我听得却是一头的雾水。
难道我好心还会被怨恨吗,这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可看着黑衣阴司那一脸的认真,他又不象是在欺骗我:“你说些什么我不明白,我只听到你说些没用的,他这一下去还能上得来吗?”
“可儿,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是他的宿命,跟你没有关系,你与他的所谓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弘语上人说着向我挥了挥手,那意思让我快一点儿将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