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朝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那个婴孩儿的魂魄真的很想吃烤鱼,我在梦里竟然梦到他们母子来向我讨鱼吃。当我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听到死鬼李雨迟对我吼着,说我什么东西都敢伸手去拿,也不知道是不是危险。我被吓了一跳,眯着两只还没睡醒的眼睛问他那是什么,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并没有想要的。李雨迟却长叹一声:“总是那样的好奇,好奇会害死猫的。”我被他逗得笑了:“我不好奇,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卖烤鱼的,我可是吃着了。”李雨迟没说话,王墨在我对面叫我,说我说梦话了,我想笑,我那是说梦话吗,姐那是跟鬼聊天呢。闭上眼睛接着睡,却感觉王墨哪里不对,想着她可能还心疼那个玉蝉坠子,就劝她快睡吧,明天管保给她弄一个比那个好看得多的。王墨却苦笑起来,她说她不是心疼那个坠子,就是奇怪,为什么要送一个假的玉蝉给她,她要是还小也说得过去,可她都这么大了,怎么会还送她小孩子的东西,这是不是太看不起她了。我被她逗得笑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敏感了,真是的,在黎诗诗的下铺睡也被黎诗诗的坏『毛』病给传染了。“你不要学诗诗的小心眼儿,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是人家看轻你,不送你多好。”我说着笑了起来。“我怎么了,我怎么就小心眼儿了,可儿,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总是跟我表哥来往,一点儿也不把我放在心上。”黎诗诗翻了个身,被我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这又是怎么了,还让人睡觉不让人睡觉了。”聂苑西也被吵醒了,责怪着黎诗诗太吵了。“他们两个聊天你不说,我才说了一句,你就说我。”黎诗诗委屈地对聂苑西说道。“就你的声音大,不找你找谁啊,都别说了,再一会儿天亮了,明天早上还有课呢。”聂苑西说着也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是,我刚才听你们说烤鱼,是不是你们梦到烤鱼了,我刚才就梦到在学校的门那里吃烤鱼来着,味道还挺不错的。”黎诗诗一边说还一边咂着嘴。“什么,你梦到在学校后门那里吃烤鱼了,我也梦到了,那里还有好多的路边摊儿,说是可儿请的,让我管够地吃呢。”聂苑西说着笑了起来。“对啊,那家路边摊还有一个小男孩儿,那孩子好讨厌,竟然要我请他吃烤鱼,还说可儿就比我大方,请他吃烤鱼来着。”黎诗诗说着生起气来。“你们看看,连梦可儿都比你强,你就请他吃一条呗,反正是可儿请客,我就对那个男孩儿说,你随便吃,吃多少都算我这桌儿的。”聂苑西说着笑得都透不气来了。“你做梦还占别人的便宜。”黎诗诗挖苦着聂苑西。我却一句话也不说,越发感觉那学校后门的夜市奇怪,王墨却幽幽地说道:“你们两个……做了同一个梦?”寝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安静得让人窒息,忽然聂苑西和黎诗诗从上铺探出头来,对着我大喊着:“明天,要是找不到吃烤鱼的地方,就把可儿烤了。”我被他们两个吓得一哆嗦,马上明白过来,笑着嚷着:“妖怪,一群吃人的妖怪。”当我们四个正畅快地笑谈时,隔壁的墙敲了几下,传来一个女生愤怒的声音:“大半夜的,还不睡觉!”上课去之前,我们四个就忍不住跑到学校的后门去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过夜市,让我们惶恐的是,那里真的是没有什么夜市,路边是干干净净的,根本就没有摆过摊儿的痕迹。有个上了年纪的环卫工人走过,我们门他这里晚上是不是有夜市来着,那个人瞪着眼睛看了我们良久,悠悠地说道:“没建学校之前,这里还真是有一个夜市来着,后来都搬走了,你们这是从哪儿听说的,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大概都快三十年的事儿了,现在要是想吃什么,到学校的前门去,那里的东西不仅好吃,还干净。”我们当然知道学校前门那边有饭店,只是好奇心让我到这里看个究竟,没想到这里以前还真的有过夜市,不知道是不是有卖烤鱼的。黎诗诗仰天喊着:“烤鱼,烤鱼啊,可儿,我要吃烤鱼,我不想吃你。”我们被她说得笑起来,那个环卫工人听黎诗诗说要吃烤鱼,不由得笑了:“以前还真是有一家烧烤有烤鱼的,那味道太好了,生意也好,后来他家做生意的时候煤气罐炸了,爷俩儿都死了,可怜啊,那个孩子才八岁,没娘的孩儿本来就够可怜的了,那么小就死了……”那个工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我们四个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是什么节奏,那个小男孩儿已经死了,而且死得那么惨。黎诗诗带着哭腔问我们,她昨天晚上是不是梦到鬼了,她当时可是很凶的,那个小男孩儿会不会生气,晚上再来找她。王墨一脸怜悯地看着黎诗诗,想要安慰她一下,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她自己心里也『毛』『毛』的,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我们四个女生感到好恐怖。这一上午的课都没上好,哪里有心思去听老师讲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那个要吃烤鱼的小男孩儿。我就奇怪了,秦锋的儿子为什么要将我送到那里去,就算他使促狭,也没有必要要让我看看那个鬼市啊,还有那个小男孩儿,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还要我请他吃烤鱼。下午上完课,秦锋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现在已经出院了,为了庆祝他大难不死,他要请我去吃蒙式烧烤。我惊讶地问他,还要去那家吃吗,我心里可真有些害怕,不知道这回出事跟去吃烧烤是不是有关系。“去,一定要去,已经说了请你去尝尝的,怎么能不去呢,这样,你把你们寝室的小伙伴儿也带上,上次他们到我家里来,就没有好好的招待,这回连他们一块请了。”秦锋说得很坚决。我问他还有谁去,要是他还请了别人,我怕带着我们寝室的女生们去会不方便,毕竟我们还不是很熟悉。他告诉我再就是王吉王真人和李笑晨了,他说这两个人我都认识,要先请我们,然后再请他的其他朋友一起去吃。我听他这意思,他这是要连着请几天的客啊,我们算是第一拔的,他听着笑了起来,说人能活着太不容易了,既然还能和大家在一起,那就要聚一下。他说得我心里酸酸的,这怎么还能推辞,于是我答应他晚上带着我们寝室的人过去庆贺,他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还说到时候来接我们。我掐着手指算了一下,我们正好七个人,也就是说,他那辆海蓝『色』的七座的征程正好坐满,我不由得暗暗地打了个哆嗦,这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安排。想到这里,我将电话打了过去,让他不要再开那辆新车了,要开车也换一辆,我说我感觉那辆车怪怪的,没敢说那车有那么多的来历。傍晚的时候,李笑晨给我们打电话,说他在学校门口等着我们,还让我们快一点儿,说秦锋也已经到了。我们四个到了学校门口,看到李笑晨开着他的红『色』qq,而秦锋则换了一辆金『色』的雪佛莱。没等我开口分配怎么坐车,黎诗诗一撇嘴,转身上了李笑晨的qq,王墨见黎诗诗上了李笑晨的车,也要跟着坐上去,聂苑西笑着拉住了王墨,小声地告诉她,还是别去打翻那个醋坛子好了。王墨奇怪地看了看聂苑西,又看了看我,她不明白黎诗诗怎么会吃她的醋,黎诗诗一直都是跟我过意不去的。“你别傻了,她哪儿是跟可儿过意不去,她是跟所有跟他表哥有交情的女生过意不去,她这是病态,你懂不懂,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能理解的。”聂苑西说着笑了起来,一手拉着我,一手接着王墨,带着我们上了秦锋的车。我们一上车,秦锋就笑着问我看着这车怎么样,看这标志,看这车的颜『色』,是不是有一种鬼神不近的感觉。我被他说得笑了,他就为了这车是贵金属的颜『色』才买的这车吗,秦锋却一摇头:“也不是,看着这标志有点儿象十字架,我这是祈祷平安的意思啊。”聂苑西在后面坐着,听他这么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对秦锋说道:“用心良苦啊。”王墨还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悲观,秦锋却摇着头说,一个人一生之内能遇到一次车祸那已经是很少见了,一年之内遇到一次也是罕见,而他不到一个月,接二连三地遇到车祸,他不求上帝行吗。我摇了摇头,他这话还真是没错,他这样频繁地遇到车祸,那可不是什么意外了,只是我的师父弘语上人还没有出关,要是他出关了,也可以帮秦锋化解一下。到了吃饭的地方,秦锋早就定下一个包间,服务员带着我们进去的时候,我当时就楞在了那里,王吉王真人早就到了,而陪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师父弘语上人。我惊讶地问他这是什么时候出关的,他只是笑笑,点头让我坐下,我寝室的人不认识我师父,坐在我身边问我那人是谁。我正想告诉他们,这就是我经常提到的弘语上人时,服务员走了进来,笑呵呵地问我们是不是人到齐了,要是到齐了,就可以上菜了。听说可以上菜了,我们四个女生都乐坏了,忙喊着让他上菜。那个服务员打开对讲机说话:“……可以上菜了,那九条烤鱼是他们的,端上来吧。”“烤鱼!”我们四个惊叫起来,接下来,我们四个都安静地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