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眼底隐约有些冷意,却齐齐的没有再出声,对方的意思是想让太医看看,会不会没有表面那么严重,根本就是一个障眼法。既然皇帝不死心,他们再等一会又何妨,只是心中对这位皇帝越发的失望,那几名老者已经暗暗后悔,当初就应该拥立辰王为帝的。
一众太医很快被叫了过来,轮番检查了一番,这才脸色难看的道:“郡主的伤势的确是被指甲划伤,除了因为伤口碰到了盐水,还因为指甲有风,导致肿的厉害,再加上力道用的太大,这伤势太过严重,日后即便好了,也可能会留下一道疤痕!”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大变,女子的容貌有多么重要,在场之人皆明白,若是日后这疤痕无法去掉,这一辈子就完了!
“皇上应该不会认为清宁丫头自己毁容吧,即便她恨极了白家,赔上自己这一辈子,似乎也不值得!”辰王的语气已经彻底冰冷,那个小丫头已经足够可怜了,白家不分青红皂白就这般对她,甚至毁了她的容貌,若还是不与处罚,下一次就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日后汝阳王回来,看到自家女儿如此,只怕要心疼死了。他堂堂辰王就在京城坐镇,却依旧没能护住这个小丫头,日后有什么面目去见他的好友。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那一众大臣纷纷应和。那些人本就和白家有些间隙,这么好的落井下石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庆丰帝冷着脸看向白家之人,他想的更加深远一些,这白家是大皇子的一大助力,若是没了,大皇子的优势越发的不明显,老八尚未起来,太子之事,可就难办了!对于白家,他也没有太多好印象,之所以护着,皆是为了那太子之位。
“清宁丫头!”白家大爷脸色大变,急忙看向苏清宁道:“你外祖母一向疼你,这一次是无心之失,你快给她求求情!”眼下只要苏清宁不追究,他们就有机会逃过一劫。说到底他们都是苏清宁的长辈,若是她执意要处罚他们,也会落人口舌。
苏清宁仿若尚未反应过来一般,半响才哭着道:“府中的府医说清宁不会有事的,原来是安慰清宁的,若是容貌毁了,清宁就不活了!”说完捂着脸向外跑去。
如此状况让众人不由唏嘘,对方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听到这样的消息,如此反应实属正常,却也因此彻底断绝了白家人的心思。
出了宫门,云曦这才将面纱盖上,在春意二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如今心伤难过离开,即便是庆丰帝也不好说些什么。至于白家人打的小心思,她如何不知,若是留在大殿之中,会显得极为为难,现在离开,反而会让那些帮她的人更加激愤!
上车之后,春意急忙拿出医仙配置的药膏,帮她小心的涂抹一番,这才担心的道:“小姐,会不会留下疤痕,眼下看起来真的有些狰狞!”
苏清宁笑着摇了摇头,她自己学过医,自然知道自己的状况,那些太医不过是故意说严重点,万一到时候真的留下疤痕,也不能说是他们的错。
“那就好!”春意见她如此说,这才安心下来,只是很快又再次浮现出些许担心。医仙前辈说,小姐的蛊会在子夜发作,初始是半个时辰,之后会逐渐增加,且那种疼,比用刀子割肉还要疼,看时辰已经近了,小姐如何能承受的了呀!
月亮逐渐偏西,漫天的星星不断的眨着眼睛,大地陷入一片安静当中,而此刻清宁院中,却站满了人。影卫被安排出去,将院子团团包围,苍莽二人则在门口等着。至于春意和绿意则在内室之中陪着。关于死蛊王的传说很多,可是到底是何种滋味,只有中蛊之人才知道。
冯琦扔了一瓶药进来,便离开了,他无法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承受那种痛苦,那会让他自责的同时有种无力感。
黄色的烛光不断的跳动着,苏清宁拿着书坐在床上,对着紧张的春意二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多一个在这里,不过是多一分担心而已,死她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疼痛,她定能忍过去!
烛光在房间内不断摇曳,半个时辰就好似半年一般漫长,不管是对于屋内的人而言,还是屋外静静等着的人。隐忍的声音很快从房间内传了出来,春意几人面色皆是一变,看来蛊已经发作了,若不是怕惊扰了苏清宁,她们早已经闯进去了。
冯琦在院子外转了一圈又一圈,终是忍不住走了进来,听到里面的声音,眼眶不由一红,以他这个小徒弟的隐忍,若不是实在受不了,她怎么会发出这样的低泣。
“前辈,那药丸怎么没有用?为什么小姐好像还是很疼的样子?”春意急的快要哭了,若不是绿意拦着,只怕已经闯进去了。
冯琦叹息一声,“那药可以缓解一些,不过却是微乎其微,医书上说,那疼痛几乎无法承受,想来她现在定然很是难受。”他解不了那蛊,因此药丸的作用并不大,可是这已经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