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家宴最终没能如老爷子的愿举行。
孔繁星给两位打完电话才得知,爸爸说晚上有重要约会,大概是和那位叫未央的女士有了约。
大哥在电话中虽有些含混,她也猜出了七八分,一定是去和搬出孔院在酒店单住的大嫂谈判。自从大嫂出了院,听说就只回家拿过换洗的衣物。
之后就没再回过家。
次日早晨吃饭时,老爷子突然停下来看着大孙子问,“钦思,给你媳妇打电话约个时间,我和她见个面吧。
虽说婚姻已经无法挽回,但基本的礼数孔院还是不能失。
孔钦思为难的说,“抱歉,爷爷,她说了不会见我们家的任何人--包括我。”
老爷子想说的话梗在喉间,半晌才又埋头吃饭。
身为两个儿子的父亲,他们同一时间闹离婚,孔佑煦亦是默然无言。
一时间,一家人的气氛好僵凝。
孔繁星递了眼二哥,二哥却急忙埋头扒饭,生怕会被爷爷点名。
但他越是想回避,老爷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钦辰,你是不是说你媳妇约你今天去办手续?”
二孙子默默点头。
老爷子右手的筷子颤抖,无声地巡视了一眼围着饭桌的子孙们,终究什么也没说。
吃罢饭,在二孙子要出门时,让孙女拿了一个信封给他送出去。
“二哥--”孔繁星追到二哥的座驾前,把信封递给他,“爷爷说这是作为补偿二嫂的一点心意,还说如果她以后想再嫁,随时可以把孩子送回孔院,由咱家抚养。”
孔钦辰将信封打开,抽出一张支票,惊愕道:“爷爷给这么多?”
“多吗?”孔繁星没好气的冷撇二哥一眼,“二嫂被你害的成了失婚女人,给她一点补偿还嫌多?”
再说人家还带着个4岁的孩子呢。
从他们对面钻进座驾的老大孔钦思默默的不说一句话,将车开出孔院。
孔繁星回到正厅时,看到父亲从爷爷的休憩房出来,面色凝重。
“爸爸,您最近如果不能开车就让司机接送吧。”
“嗯,繁星,爷爷最近情绪不太好,你多照顾一下老人家。”父亲走到她面前时,沉声叮咛道。
孔繁星望着父亲微微佝偻的背影出了正厅朝车库走,又看到司机恭候在外面才放心进屋去和爷爷道别。
“叩叩叩--”
老爷子沉闷的坐在昏暗的房里,也没开灯,半晌才道,“进来。”
孔繁星轻轻开门进去,看到坐在茶桌前,面前还摆着一本书的爷爷,想劝的话始终没说出来。
“爷爷,我去医院上班了。”
老爷子回过神,脸上扯出一抹生硬的赞许,“好,路上开车慢点儿啊。”
“欸。”
“好好工作啊。”
孔繁星回到自己屋拿了包出门,好像已经在家呆了许久一样。
一到医院就陷入忙碌中。
临近午时,得了个闲,孔繁星从手术室出来到洗手间如厕完,洗手时碰到同事兼好友,庄菲菲。
“你最近可是休息好了吧?医院动不动就给你放假,我都嫉妒了!”
“你嫉妒我什么?我们家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孔繁星洗完手来到干手器旁和好友挤在一起风干手上的水渍。
庄菲菲意犹未尽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没听妇产科孙医生说你大嫂的事?”
“我大嫂?什么事?不就是做了个流产手术吗?”
孔繁星说这话的时候还压低了一下嗓音,环顾四周,生怕会被旁人听到。
“孙医生给你大嫂做的手术,说她将来几乎不可能再孕了,这你没听说?你大哥应该是知道的吧?没告诉你?”
“什、什么?”孔繁星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她凭什么下这样的结论?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我大嫂怀孕!为什么怀一次就--”
庄菲菲凑近她耳朵轻嗤:“孙医生说你大嫂的子宫壁已经薄如蝉翼--你傻呀,听不出来什么意思?”
“…”
“就是说她在这次大出血之前也刮过几次宫!”
“可--”孔繁星怎能告诉好友,要不是她偶然间听到大哥大嫂的对话,方知他们婚后十几年来一直瞒着家人秘密分居。那大嫂怀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