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我只是不想你再走了……”邀月宫主抬起皓腕,用衣袖为夫君擦拭去那额头的冷汗,依旧是柔声的说道。
不经意间,那手腕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更是触目惊心,虽不知邀月宫主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却终究是熄灭了包文正心中渐起的怒意……
“邀月,虽然你废了我的武功,又打断了我的双腿……”包文正望着这美轮美奂的移花宫,那如兰似麝的幽香与鼻间萦绕,叹息说道:“我若是当真要走,你是决计留不住的……”
便是如今这一身道行消散了十之八九,但峨眉仙门的《九步蹬天》乃是直指成仙之道的典籍,那《裂天剑典》更是享有“一剑裂天”之美誉,又岂是世俗武功所能比拟一二,更不是邀月宫主所能阻拦!
乾坤借法一经施展,顷刻间便是尽数痊愈,其中的奥妙又岂是邀月宫主所能妄加猜测……
“文正,莫要再走了……”
邀月宫主脸上浮现了一丝幽怨的色彩,望着眼前这渐冷的枕边人,言道:“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我们就在这移花宫中,哪里也不去……”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能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这一首昔日包文正剽窃而来的《画堂春》,于此刻被邀月宫主再次轻声吟来,那声音灵动,缥缈,不可捉摸,语调却是轻柔,娇美,摄人魂魄。
“怜星在哪里?”包文正自知作茧自缚,邀月宫主的性子本就是如此,又非今日才得知,故而便开口相询怜星宫主身在何方。
连自家都被邀月宫主废了武功,且是打断了双腿,只怕怜星宫主也是堪忧……
邀月,纵有千般的不是,你尽可以冲着我来,若是你真的毒辣到这等地步,那就莫要怪我了……
“你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邀月宫主缓缓的站了起来,逼视着双腿已然折断的包文正,那癫狂的脸上竟是浮现了一丝杀机,语调一如往昔的冷漠,无情,令人战栗。
“她死了,从百花洞府回来,我就一掌毙了她!”
“就算她是我的妹妹,也不该活在世上……”
“娥皇女英,同侍一夫?你想都不要想!”
包文正闻言却是轻笑了起来,柔声说道:“邀月,能与你相伴一生,已经是莫大的造化,得陇望蜀自是不敢……”
“但,时过境迁,怜星当日也怀有身孕,那腹内的骨肉毕竟是我包家的血脉……”
一股寒意涌上了心头,包文正强颜欢笑的说来,已然是急怒攻心,险些忍不住之时,突闻那不远处有孩童的吵闹声传来……
“那是我爹爹,你和你娘一样的不知羞耻……”
“娘亲说,昊燃哥哥的爹爹,也是妗儿的爹爹……”
有女童的哭泣之声传来,那凄苦无依的哽咽之声,更是撕扯着包文正的心扉。
包文正因双腿被邀月宫主打断,只能催动道基之内的法力,御风而去便朝那女童哭泣之声传开的方位而去……
邀月宫主美目含煞的遥望了捧月坡一眼,而后气的便是浑身发颤,瞧着这桌案之前已然是空空如也,那青葱玉掌便是一掌拍了下去
“啪……嗵!”
石桌应声而碎,那珍馐美馔自是溅射出去,那粉碎的玉盏倒映着皓月的光华,白衣胜雪的女子脸上的怨毒之色更甚,却已然是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