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道歉有用要衙门干嘛?你有苦衷别跟我说,现在是你砸到了我弟弟,你说怎么办?”薛畅偏头问道。
“公子说,您说如何?您弟弟看着也没什么大事儿,要么赔给您一两银子,您看可行?”妇人试探着问。
薛畅回头看了一眼白果,那瘸子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孩子,问这问那,全然不顾妇人这边的情况,白果是真没什么事儿,大眼睛骨碌碌打量着瘸子,不时的看薛畅一眼,精神头还不错“你把他娘还有孩子弄哪里去了?”这个他指的当然是瘸子,一两银子薛畅不削,她自己就会医术更不用去医馆,别的也没什么可以让妇人做了,如果不是这人态度实在是恶劣,薛畅也不会跟她理论,就顺便做个好人,帮瘸子一下吧。
“当初是赶出去的,也不知道去哪,后来听说有人在城门口的破庙里见过那祖孙俩,还活着...如今就不知道了...”妇人越说声音越小。
薛畅收了银子,抬步出来,问瘸子:“她说你娘跟孩子曾经在城门口的破庙里出现过,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你打算如何?”
“......我去找她们娘俩,谢谢公子!”瘸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捡起包袱,从里面摸出几块碎银子,作势要塞给薛畅“公子,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银钱了,这点钱您拿着给孩子买点糖吃,压压惊,实在是抱歉了!”
“这里到破庙路程可不近,你这走路也不方便,不如先跟我们去前面用点饭,稍后我们的马车带你过去看看吧,”薛畅推拒了银钱,诚恳的邀请,不是她滥好心,这瘸子是三年前说战死的,不知道与父亲是不是同一个战场,大熠朝虽说不是最富足,但也不算任何小国都可以随意拿捏的,战事只有西北最焦灼,有机会还是多了解一些的好。
“不了公子,谢谢,我自己慢慢挪过去。”
“你今后有何打算?就算你找到了她们,今后你们要如何?还是先跟我去前面酒楼,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也说不定......”薛畅真诚的看着瘸子。
“......公子,您也看到了,我这腿没了半只,只怕是做不了什么活计......”说罢看了一眼杂货铺,连媳妇都嫌弃了,他还能有什么用?
“你还是别固执了,能不能帮到你,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谈谈总没坏处,何况也耽搁不到你时间,等会儿我让马车送你去城外,肯定比你走的要快很多。走吧。”薛畅接过白果抱在怀里,率先向着巷子深处的酒楼走去。
美味斋二楼的包间,瘸子一脸的拘谨,薛畅考虑到他腿脚不便,想换在楼下用餐的,瘸子说自己虽然不便,但上楼还是没问题,包间说话也方便一些,薛畅便没再坚持,上楼的时候自然引来的无数的目光,这其中也包括煜轩跟元成,他们刚好也在这里用餐,小二利索的招呼,薛畅点了几道酒楼的招牌菜,其中包括水晶肘子还有酱香蹄花,小果儿现在也不怕生,知道有自己喜欢的菜,整个人都笑眯眯的。
“请问如何称呼?”薛畅把茶推给瘸子轻声的问。
“在下叫张大牛,”张大牛没敢喝,依旧拘谨的坐着,椅子上只落了半个屁股。
“那便叫您一声张伯吧,我姓薛,单名一个畅字,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你不用拘谨。”
“不敢不敢。”张大牛连忙摆手。
“张伯,能问问您的腿是如何受伤的吗?”
“公子想知道,我自然可以说的,我本是西北苏家军的一名骑兵,三年前一场战事,大败...伤了腿......”
“苏家军?可是护国公那个苏家军?”
“正是。”
“早就听闻护国公用兵如神,怎么会大败呢?”
“......小公子还是不要打听了,那一场仗输的蹊跷,死伤无数,整个战场横尸遍野,六万大军,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大多都是我这样的伤残人士,如果不是家有老母还有孩子需要照顾,我只怕也不会活着回来......”张大牛悲切的叙说着,眼睛盯着那杯茶水,一动不动,茶水的热气蒙上了他的眼睛,看上去仿佛有泪光闪动。
“对不起,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们苏家军的事,我虽然也是一介布衣,但从我祖辈开始便对护国公崇敬有加,我打小更是经常听祖父讲护国公的段子,可惜......我想护国公肯定也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活着,都能过的幸福,所以我想帮你们做些什么。”薛畅没有继续追问,有些事不急,慢慢了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