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薛畅跟煜轩便带着小白去山里看望大白了,顺便让小白帮忙采几枚红果,大白还是那般老样子,倒是小大白长大了不少,它们已经可以自己独立出去觅食了,薛畅只看到最小的那一只,“大白,可有想我?”薛畅搂着大白的脑袋,亲昵的蹭着,“嗷呜!呼噜呼噜!”“对不起啊,都没有给你们带礼物,关键是不知道带什么,不如现在就打点猎物,给你做烧烤怎么样?”薛畅摸着虎头对大白打商量,“呼噜呼噜呼噜”大白点头,表示赞同,礼物什么的太浮夸,不适合本老虎,还是烧烤实在,本老虎喜欢。
于是,暗卫不一会儿便打了七只野鸡,五只野兔,都收拾干净拿回来又转身出去继续打猎,可怜的煜轩世子只能沦为小厮,拾柴生火,给薛畅这个大厨打下手做苦力。香味飘出来的那一刻,那两只出去觅食的小老虎一溜烟的跑回来,大大的脑袋热情的往薛畅怀里拱,它们就知道,这味道一准是薛姑娘回来了,幸好跑的快,幸好还没熟,幸好还来得及吃......
“这是什么?”三公子拿着晶莹剔透的红果问薛畅。
“怕有毒?...这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东西,可遇不可求,把你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就可以做手术为你治腿了。”
“很甜,谢谢!”晋王用行动证明,自己绝对不是不信任薛畅,完全是因为好奇才发问的好吗。
第二日,三公子是被一阵腥臭的味道熏醒的,感觉着自己一身的粘腻,闻着那酸臭的体味,向来有洁癖的晋王怎么能忍受得了,足足洗了三遍澡才敢出屋,虽然不利于行,但仍旧能感到自己一身的轻松,仿佛每个毛孔都会呼吸,五感更加灵敏了有没有。
另外一边,煜轩派人把七枚果子快马运往京城,一枚给皇上,另外两枚给博儿还有朗儿,至于十娘,薛畅觉得还是不要吃的好,这事情过犹不及,若不是此次进京发觉皇上还挺靠谱,她都不打算孝敬。还有惠贵妃一颗,干娘,大哥各一颗,还有一颗给祖母,她老人家可比当初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要孱弱很多,当然,尚书大人是没有的,他不需要体力,有酒便好,再说一下子这么多人的气色都起了变化,万一引起不必要的人的注意就不好了,还是那句话,过犹不及,凡事慢慢来。
从晋王入住卧龙寨,李大夫接到薛畅的密信开始,便着手给三公子调理身体做着做手术的准备工作,现在,红果也吃了,万事俱备,只等薛畅一声令下。
“三公子,可准备好了?”
“嗯。”
“如今我只有七层的把握,你可愿意试一试?”
“嗯。”
“手术只是个开始,后续的康复才是漫长的治疗过程,并且我不能全程跟踪,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我不能保证什么,你可还愿意试一试?”
“最坏的结果便是如此,还有什么可以惧怕的呢?薛姑娘不必询问了,开始吧。”三公子一脸的淡然,他在选择离京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是不试试总是觉得不甘心,他还有仇未报,他还有抱负没实现,他还有大把的年华,不想一辈子窝在轮椅上,他要骑马,他要驰骋,他依旧想在战场上拼杀...
治疗的过程并不坎坷,当薛畅把熬好的麻沸散递给三公子的时候,三公子竟然断然拒绝,他唯一的要求便是要清醒的观望自己治疗的全过程,再三劝阻无效,薛畅只能听之任之,当然,银针是必备的,皇子的尊严不容践踏,说与生俱来的高傲也好,说他自讨苦吃也罢,反正你自己不怕疼要找罪受,那本小姐就成全你好了。于是...当薛畅敲断第一块碎骨的时候,晋王咬紧牙关,尽管疼的浑身颤抖也没吭一声,薛畅赏了晋王一个佩服的眼神儿,毫不犹豫的下手第二寸骨头,李大夫全程跟踪,当然还有丁香,他们相当于薛畅的两个助手,‘铛!铛!铛!’小铁锤一点点的敲开早已愈合的裂骨,不能用力太大,避免把完好的骨头敲碎,又不能不用力,那样闭合的骨头不会自行脱落分离,所以晋王殿下痛并着痛,最后...华丽丽的晕了过去......薛畅连忙取出银针,迅速的落下八根封住晋王小腿附近的痛觉神经,然后吩咐丁香灌药,管你什么皇子还是皇上,就是天王老子现在昏迷了也得听本小姐的,手术正式开始。
一寸寸的敲裂闭合的骨头,其实开始就要动刀的,但是薛畅并没有,她理解晋王的心情,就算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多一份耐心,陪着胡闹一小会儿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不是皆大欢喜么,必定谁也不喜欢更不会天天都盼着有人在自己身上拿着刀子乱搓,也许一辈子就这一次,也许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小小的满足他一下,不耽误自己的正事儿就行。
割开膝盖周围的皮肤,薛畅熟练的避开血管与神经,一边敲着骨头一边跟李大夫做着详细的讲解,丁香也认真的看着,听着,虽然听不太懂,但她大致知道,看着小姐轻松下刀,实际上却不是外表看着那么简单的,得随时注意着什么。这伤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闭合的骨头上长出的新肉组织都要细心的一一踢除,然后再对接,最后是才是缝合,由于工作量比较大,处理第二条腿的时候丁香不得不又喂了三皇子一碗麻沸散,薛畅企图把锤子递给李爷爷,让他亲手试试,李爷爷接过小锤子比了比,或许是心里素质不行,也或许是忌惮晋王的身份,最终又把小锤子递还给了薛畅,没敢下手,倒是缝合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顶大就是伤口难看一点,无碍,腿又不会露出了给别人看,没看自己的宝贝孙女都累得满头大汗了吗?难看点又不致命,怕什么?差不多四个时辰,薛畅等人才从手术室出来,屋内的几个人无一不是疲惫至极,而外间等候的,包括白元成跟焦二在内,也都是心力交瘁,薛畅几人是因为高强度的操作所致,而室外的呢?他们是因为焦虑,不仅仅是为了晋王的安危,也有为薛畅的,例如煜轩世子,例如焦二,万一...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