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汗珠聚集在脑门上,都说练武的人气息稳,可任谁长时间高度紧张保持一个姿势都会抖的好吗?烤完了四角仍旧没见到任何端倪的白元成果断的放弃了,把手帕丢给煜轩。
煜轩接过帕子,仔细的端详着半天没动...雨打芭蕉,喜鹊登梅,反反复复在心里琢磨着这两幅图是不是会有更深一些的含义。
“菊花石放在这里会不会太刻意了一些?”半晌,煜轩像自言自语般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嗯,汉江石更普遍一些。”白元成点头,
“为了配色或者是为了意境呢?”必定整幅图就是以绿色的大芭蕉叶为主,石头上偶尔几朵淡黄的菊花会使整幅图显得更灵动一些,薛畅觉得个别地方的违和不足以说明问题。
“这羽毛,按理说不存在也不影响整幅图的完整,出现反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白元成分析。
“也许秘密就在这里面...”煜轩指着羽毛说。
哪里面?白元成与薛畅都望向煜轩,等着他把话说完整,羽毛里吗?一根羽毛有个毛的秘密啊?恕我眼拙,真没看出来...
“丫头,你会双面绣吗?”煜轩很突兀的来了一句。
“啊?会一些,但不精通。”薛畅被问蒙了,大哥你该不会想让我也绣一副来送给你吧?姐真的不擅长的好吗。
“拆开几针看看,如果不行...再复原,可行?”
“...你确定拆开?”白元成拿起手帕,嘴里啧啧有声,觉得有些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绣品,压箱底也是好的...“那...就这拆这羽毛。”羽毛反正也是鸡肋,复原不了也不影响美观。
薛畅点点头,两个人都觉得里面也许有乾坤,那就拆开看看好了,自己的水平复原一根羽毛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煜轩又拿来两盏油灯,桌子周围顿时又亮了几分,心里禁不住的想,回头再寻几颗夜明珠来。话说现在屋里的一颗还是上次他拿过来的放在这儿的,那是谁孝敬的了?...只记得当时只有这么一颗,为了方便银勺装纨绔便一直随身带着了,没想到还真就派上了用场,这丫头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书房么,竟然没有窗,那一进屋岂不是一片黑暗?估计冥冥中注定这夜明珠就是为这丫头准备的...
这边薛畅正认真的拆着羽毛,一针一针细细的挑开,根本就没注意到神游的煜轩以及那不经意微微翘起的嘴角。白元成自然也没看到,他正对着那针脚挑起后落下的一抹黑影出神,双面绣真的好难绣,但比起绣工,拆就更难了几分,特别是拆别人的双面绣,你根本就不知道哪里藏着线头,在不打算完全破坏的情况下,简直就是无处下手。
双面绣,顾名思义,每一面都是一副完整的绣图,一副好的绣品是不能让人看到线头更不能把线结打在明面上,所以单面绣一般都是在背面打结,然后装裱,或者是绣帕也会把丝线破开很细,然后把两根破开的绣线再捻接在一起,这样就可以令绣品平整,看不出接头,刺绣手艺好的捻线会很短很均匀,绣出来的图也就更精细,新手当然就不会那么平整了,绣线或是细了或是粗了,也或者是接线的地方太长而导致颜色花了,等等,至于刺绣的针法那更是繁复,薛畅找接头便花了大半的时间,拆也是小心翼翼,针脚细密,芝麻大点的地方就有三五针,又不能挑的太急,免得拉紧了绣线把丝帕弄皱,所以白元成看到那一抹黑影,又盯了半天还没看到真相,那拽出来的绣线就像拉在他心上似的,吱啦拽过去,又吱啦抽回来,伤口不大,也不是疼,但很折磨人,吱啦的声音传入耳朵,令人心尖直颤...
“果然有字!”当那黑影露出一点端倪的时候,白元成第一个出声,是的,那还不算是字,连一笔都不算,只能看到是人为留下的痕迹,很小的一针,褐色的线...
煜轩也拿过来细细的打量,“的确是有东西,”又递给薛畅,示意继续拆,起码拆完这羽毛看看再说。
薛畅眨眨眼,没办法,眼睛好酸,然后继续认命的拆,心里同时哀怨起来,这便宜娘也太谨慎些了吧?这是双面绣吗?分明是三层绣好吗?很考验人耐力的。不过细想想,也就不得不佩服这世子夫人的聪慧,如果是墨笔写下然后然后用绣图遮挡,那么万一不小心弄湿了帕子,字迹岂不是就毁掉了吗?如果是不知情的得到了这个帕子,肯定不会跟她这样细细的拆开,而是破坏性的直接用剪刀...那么势必也会破坏了里面的字或图,只有自己人...想通了这些,薛畅便下手更小心了,脖子硬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