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拿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姚小谷自告奋勇,学着旁人用一根竹竿高高的挑起,那炸起来四散而开的模样就像飞舞的花瓣,惹的三个孩子哈哈大笑。
放完鞭炮之后姚小谷就戴上帽子出门了,今日是姚家二老的祭日,虽然风俗不允,可她还是决定要去祭奠一番。
凭着脑子里残存的记忆,她很快找到了那两座破败的坟包。
这个时代的人亡故之后,若是没有孝子主持身后事,便连立碑的资格都没有。
姚小谷不免有些唏嘘,若是这两个人依旧活在世上,那她的生活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
她清理了坟头的杂草,将背来的祭品一一摆在坟前,又恭恭敬敬的给两位逝去的先人磕了几个响头。
做完这一切已到了姚老大承诺要来做法事的时间,然而对面的山路上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一切虽然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可她还是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俗话说的好,十个赌徒九个输,还有一个不如猪。
经过一夜的奋战,姚老大不仅成功的输掉了十两银子,还因为赌红了眼又签下一张数额不明的欠条。
直到最后两眼一翻,硬挺挺的栽倒在地,被赌场的老板派人用牛车拉了回来。
姚老太太看到儿子这副模样也是痛心疾首,最后竟然张开嘴,喷出一口老血。
“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你们母子俩做的孽,可别报应在我身上。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嫁到你们这样的人家来,你们死了不要紧,我和孩子们又该怎么过?”
姚小谷一进门就看到曹氏手舞足蹈,吱哇乱叫的模样。
别人家都在过年,只有姚家的院子里躺着两个生死不明的人,看起来着实有些诡异。
“二姐,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躲在石磨之后,怯生生地伸出手拉了拉姚小谷的衣角。
六岁的姚铁蛋是姚家唯一的男孙,肩负着为姚家光宗耀祖的重担。
只可惜他生长在这样畸形的家庭里,性格变得唯唯诺诺,稍有风吹草动就惊惧不已。
姚小谷对这个堂弟倒是没有什么敌意,看着他这副模样,还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正想着怎么安慰他一下,满脸癫狂的曹氏突然冲上来把儿子夺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谁也不准动我的儿子!”
姚小谷对她的反应习以为常,曹氏三十多岁才生下这个儿子,一直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珍贵,恨不得日日夜夜都挂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除此之外她还总是臆想会有人要害他的儿子,其中姚小谷就是她的头号怀疑对象。
“娘,您别怕,二姐不会害我的……”
曹氏厉声打断他的话:“你懂什么?她恨姚家,恨咱们每一个人,她今日就是专门来看咱们笑话的!”
姚小谷无奈的摇摇头,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实在不愿和这个大伯娘多费口舌。
“我可没时间看谁的笑话,我今日是来讨债的,不过这件事和大伯娘没什么关系,您还是带着您的宝贝儿子退到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