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堂心如刀割,说到最后竟忍不住流下两行珍贵的男儿泪。
姚小谷只觉得十分荒谬:“为什么?她明明有能力反抗,为什么非要留在柳家忍受这样的折磨,这还是我认识的洪佩儿吗?”
洪文堂悲痛的摇摇头:“她出嫁之前曾经在我和她娘面前发过誓,一定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绝不让我们操心。她一定是怕事情闹大,会连累到我们,连累到伯爵府,甚至于她哥哥的前程,这丫头,实在是太傻了!”
“我正准备问您呢,此事怎么会牵连到洪大少爷?他不是已经进入军中了吗,为何菊霜在信里说他已经被官府收押,择日就要开审!”
“锦城虽然自幼学武,但却心思细腻,对待唯一的妹妹更是爱护有加。前些日子他在军中立下大功,长官奖励他半个月的休假,他思妹心切,来不及打招呼就直奔柳家!”
姚小谷心中猛的一沉,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洪大少爷,可从旁人的介绍中能够看出他是一个血腥男儿,若是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妹妹在柳家备受欺凌,那他无论如何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如今能够确定的是锦城的确在柳家动了手,最受柳甘霖宠爱的小妾也无端丧命,听说她死前已有八个月的身孕!若这罪名真的落到锦城头上,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姚小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件事的确超出她的想象,绝非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
“族长打算亲赴江宁?”
洪文堂用力点点头:“马上就走,一刻也不能耽搁!”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一会儿就在村口汇合。”
姚小谷说完转身欲走,却被洪文堂一口叫住。
“柳家在江宁权重望崇,他们若真想置锦城于死地,我也只能拼了这条老命。无论如何,此行注定危机重重,我不能连累你,你还是留在家里等信儿吧!”
“族长此言差异。”
姚小谷一脸郑重的对着洪文堂深鞠一躬:“我与沛儿情同姐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有需要,我定义不容辞。这几年您和夫人一直把我当亲闺女看待,村里人个个都眼红不已,说我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否则怎会有如此福气!我姚小谷虽是个女子,却却也懂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您就不必再劝了!”
“好孩子,我没看错你,你的确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女子!”
洪文堂满怀感激的冲着姚小谷长揖到底,说实话他对江宁的局势完全不了解,有这个聪慧机敏的丫头陪伴在侧,他多少也能踏实一些。
时间紧迫,姚小谷来不及和三个孩子告别,只是简单的和花婶交代了几句,就背着药箱匆匆赶出了门。
洪夫人虽然身体不佳,可为了子女的安危,依旧坚持上了马车。
姚小谷看着她那张苍白无力的面庞,不由得万分心疼,连忙从怀里拿出药丸亲自伺候着她服下。
洪夫人伸头喘了几口粗气,望着最前方策马而行的丈夫,她突然就止不住的泪如雨下。
“小谷,你知道吗?当初我刚嫁到洪家时,心里是多么的绝望!我虽然是庶出,可也是正经八百的伯爵府大小姐,冷不丁从繁华的县城到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那感觉比流放还要煎熬。”
姚小谷将帕子递到洪夫人手中,这个隐忍的女人竟然也有需要倾诉的时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