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如此拼命,就是想让父亲知道,即便没有他的荫蔽,自己也能获得成功。
再后来他考中了进士,官运亨通,人生得意,可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却越来越深。
父亲责怪他做人没有底线,为了利益不惜与虎谋皮。可他却在心里笑话父亲是个老古董,朝堂之上本就是风谲云诡,他必须先想办法生存下去才能有选择的权利。
可真正到了父亲驾鹤西去的这一天,他心中又觉得有些后悔。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在那一天与父亲发生争执。
相反他只想拿出珍藏的好酒,陪着父亲痛饮一场,也算是了却一桩儿时的心愿。
为了迎接新一任家主归来,伯爵府大开中门,那些个身穿孝服的庶子庶女们更是哭的肝肠寸断,与前两日斗成乌眼儿鸡的模样大相径庭。
柳正东却没有心思应付他们,一下马车就急匆匆地赶往灵堂,对着父亲的棺椁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母亲身体可还好?”
“回柳大人的话,老夫人哀痛过度,不思饮食,已经卧床有数日。好在您回来了,想必她老人家也会宽慰不少。”
柳正东抬头忘了忘眼前这位举止有度,沉稳厚实的男子,眼中不由得流出赞许之意。
“你就是八妹的夫婿吧,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这几日多亏有你照应,父亲的丧事才能有条不紊的进行,正东在此向你道一声谢!”
洪文堂满脸恭敬的谦让道:“柳大人不必客气,我也是伯爷的女婿,这一切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我也没能帮什么大忙,很多事还等着柳大人回来拿主意呢!”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妹婿也别一口一个柳大人的叫了,让外人听了岂不是笑话?你若是得空,就陪我一起去见见母亲,后续的丧仪之事还需要妹婿鼎力相助!”
洪文堂微微一愣,随即便不卑不亢的点点头。
“承蒙大舅哥信任,文堂一定竭尽全力!”
虽然有姚小谷尽力照看,可老夫人的身子依旧越来越虚弱。每日里就靠两碗汤药吊着精神,看得江嬷嬷痛心不已。
柳正东和母亲的关系一向亲密,眼见她变成这副模样,不由得跪地痛哭。
老夫人听到声音艰难的睁开眼,嘴角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正东,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娘总算是能放心了!”
“娘,是儿子不孝,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真的不知道父亲已经病得这么严重……”
老夫人轻轻地摆摆手,示意儿子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这不怪你,你爹临走前特意对我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身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尽到教养你的责任,没有在你人生的重要时刻充当指路的明灯,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