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对姚小谷来说并不陌生,从前在急诊实习时,几乎每天都有同样的悲剧上演,稍有延误便是天人永隔。
她迅速从女子手中接过孩子,托着他的背部使他仰卧在地,自己则分开两腿跪在两侧,一手以掌根按压肚脐与肋骨之间的部位,另一手掌覆盖其手掌之上,用力迅速挤压。
为了能达到急救的效果,她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一旁的女子心疼孩子,捂着脸失声痛哭。
大约按压了二十来下,原本面色发绀的幼童突然张开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个带血的枣核喷射而出,刚刚好落在姚小谷脚边。
“活了!真的活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没有什么事能比亲眼看到一条人命转危为安更令人激动。
姚小谷却丝毫不敢泄气,男童窒息的时间太久,就算抢回一条命,恐怕也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
她吩咐子盛将孩子抱入后堂仔细检查,欣喜若狂的夫妻俩跪在地上一阵猛磕,在姚小谷的催促下终于起身撵着儿子去了。
姚小谷也算是一战成名,那些客人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前来问诊的病人也一日多过一日。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距离开张已有小半个月。这天早上起来突降大雨,整条七里街一下子清冷下来,众人总算是能稍微歇口气。
菱角心疼姚小谷接连数日都没吃过一顿安稳饭,就和双喜商量着一起去集市上买些鱼肉,做些合口的饭菜好好犒劳犒劳她。
然而就在两人说话间,一个身穿深红色锦袍的男子手拿串珠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开始菱角还以为是客人上门,正准备前去招呼,却被双喜一把拉住。
“这人看着怎么如此眼熟,好像是对面同仁堂的大掌柜!”
双喜并未认错,这个三四十岁,模样富态的中年男子名叫袁圆,别看他长相和蔼,其实行事极有决断。也正是在他的执掌下,同仁堂才能稳坐医界的头号交椅。
“这人都死绝了吗?有没有一个喘气儿的,麻溜的给我滚出来!”
这位袁掌柜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开口就透露出几分寻衅滋事的意思,菱角见势不妙,赶紧扭身朝后院奔去。
双喜弓着身子迎了上去,满脸陪笑的行了个大礼。
“不知袁掌柜大驾光临,小有失远迎,还请袁掌柜恕罪!”
袁掌柜却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他,只是背着手在大堂内走了一圈,看到那些新奇的陈设,脸上露出鄙夷之意。
“前些日子我去江南采购,昨日才回到京都,听说七里街上又多了一间新铺,刚一开业就引得人潮如织。我心中原本还有些期待,谁知今日一瞧才发现都是博人眼球的噱头罢了!”
双喜虽然知道这位袁掌柜轻易得罪不得,可听着他污蔑百草堂,心中的怒火便止不住的往外冒。
“咱们医馆刚刚开业,免不了有些不当之处,还请袁掌柜不吝赐教!”
“哼!就凭你也想请我指教,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你赶紧去把你们东家给我叫出来,我倒要问问他,好端端的医馆竟被她弄成这副模样,她不觉得丢人我还替她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