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文静见状，眼睛一瞪，手下意识地伸出抓住了叶爱笑的衣袖，咬唇头垂着，纠结的小模样令人惋惜，皱着的眉心带出了几丝哀愁之意。

“呃……”叶爱笑转过了头，再接一个转身……她微微拧动眉问：“怎么了？文静……”

她的话里因看到千文静的表情而感迷惑，想探求千文静发愁表情背后的真相。

“啊姨……”千文静有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Z市吗？”

叶爱笑瞪了下眼珠子，懵意过后是温柔一笑，点头接受下千文静的问题说道：“嗯，是的，啊姨想知道文静为什么要来Z市，放着家不回……”

千文静咬牙，眼睛多了几股哀伤与心事，眼泪也一并溢了出来，蠕动了唇，她亦然开口了：“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个出口的话，顺着千文静脱口而出的字一路摸索向记忆的最深处，挑出那让她无奈又感烦躁想逃离的命运——

记忆伴随着事情回到两年前的夜晚，千文静被宁母叫入房间后——

宁母房间复古的那种褐色，地板、床、家具，统一个色，唯有墙和床头上方挂着的大大正方形结婚照及贴着的几张婴儿照片是独一的一种色；婴儿全是男婴，显而易见正是千游千沙两人，他们还是婴儿时很可爱，肉嘟嘟的小嘴巴，大大的湿漉漉眼睛，可见宁母有多爱他们。

床头上的墙壁上，其实……是有千文静照片的，只是……独处放着，隔围着千母千父结婚照的千家两兄弟照片很远，如被当得了瘟疫般被隔离了，是比疲病还要可怕的存在呢。

那会的她才两岁，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带蓝色小熊图案的婴儿服，毫不夸张的……很大，只因是千家两兄弟的，千母原本就是个重男轻女的人；更何况——她只是个收养的养女，不被重视也很正常，儿时日用品什么的都是和千家两兄弟统一买上，千母每次见她不开心都用没时间挑、要上班为理由；真实原因她知道……不就是因为千家两兄弟调皮，什么东西买了两天不到会坏，一吵就拿她的作为新的给千家两兄弟玩吗？她不傻！也是个有心、会思考想事的，为什么要把她当一个连基本感受都没有的傻子看？！

总觉得……有点恨……

有时候，她不想忍，想发泄出来，想像千家两兄弟那样不要客气，有什么大声宣布出来！可论资格，她有吗？配吗？她只是个没血缘关系的养女，甚至是陌生人，一顿没了千母千父照顾都会死的人，只有处处做到服从、默不吭声，她才能得到千家那似施舍的一口饭吃。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上了初中，这两年……千母千父对她的态度还是有所改变的，至少不会不把她当回事，什么事听她意见，说好听点是放手的好，难听点是当个甩手掌柜般置之不理；但是……只要千母和千父能给钱她买自己喜欢的日用品及学习用具——她便满足了！总比这么大人了还用男孩东西，一穿男孩衣服好吧，小心翼翼地活着，不敢太过放松的生活也是压抑的，若有一天能解放便是好的。

回忆一断，回归了现实，千文静眨眼将脑里的往事都带走了。

千母坐在沙发上，千文静在门口内站着，把视线从墙上照片收回来，她扭头望向左边，宁母倒了杯水，不是给谁喝的，正是给宁母自己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