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方有神，名曰佛。——《后汉书·西域传》

......

只见来者，是一尊佛陀相的人物。其身上佛光四面各衍出一丈，上半身广大，威仪端严，犹如狮王，眼色绀青，如青莲花。眉间生有白毫，雪白洁净。全身皮肤细滑润泽，不为一切尘垢所染，且俱为真金之色，犹如众宝庄严的妙金台。手脚指间生有网缦，奇异无比。

祂头上顶着一个简简单单的系统赋名：【佛】。

“三界唯心，万物唯识，万物皆空，唯心所致。”佛轻启齿，梵音袅袅。“一切唯心造，所谓无，亦不过心之识。”

李空迷惑的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听不懂这个佛在说什么。

一旁的终焉之无倒是接上了话：“即便一切当真唯心所造，无亦在一切之外。泛无都可做到‘不可想’、‘不可名’，更何况是我所代言的那位呢？”

佛轻轻摇了摇头，缓缓道：“诸法是因缘的生灭，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如尔所言之无真存，则必有其存之因。”

“有因还叫无么？”终焉之无笑着反问道。

“无因即是有因！而有因之事物，为我之一隅。”佛语速稍稍变快。“一即是一切，一切即是一，此为圆融。万物无差，故无因即是有因。”

“......”李空这回大概能听懂了。“我怎么觉得概念体之间的战斗就是嘴炮和强词夺理呢......”

终焉之无呵呵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无法突破游戏空间？若万物皆一，按你的逻辑，你也可以是‘超越’，那你为何不超脱游戏空间，反而为其所限？”

佛一愣，冷汗从隆满的双颊淌下：“这......因为游戏空间也是我！我也是游戏空间！所以也没有谁限制谁一说，同理，‘超越’也是我，我也是‘超越’......”

“那我便问最后一个问题。”终焉之无笑着道：“你说一即是一切，一切即是一，那么，‘即’是什么意思？”

“‘即’，当然就是‘是’的意思了。”佛道。

“那‘是’呢？”终焉之无继续问道。

“‘是’，当然就是......呃......”佛愣住了。

想要表述定义语“XX是YY”，就必须定义“是”......

“‘是’......等同之意也。”佛思虑片刻，道。

“那‘等同’是什么意思呢？”

“等同，无差异也......”佛的身躯不知为何逐渐变得有些扭曲。

“哈，那便是了。”终焉之无露出计谋得逞般的笑容道，“你唯一的依仗，‘圆融’，其最根本的本质，都仅仅是我无之领域的一部分！无论是想要消灭无，又或亦是吸收无，都不过是你痴心妄想罢了！”

“不！！！”佛的身形暴跌，头顶上的系统赋名也出现了百分比，从100％开始飞速下跌，期间佛的样貌不断变化。这些样貌形象各异，乍看之下，似是观音，仔细看去，却又是佛陀本尊之相。

杨枝、龙头、持经、圆光、游戏、白衣、莲卧、泷见、施药、鱼篮......种种形象，不一而足。

很快，这个百分比跌至零的死线，随之而来的，是佛的彻底消亡。

看来，特质概念被以某种形式证伪或被吞噬，是消灭概念统合体的方式。李空暗暗想到。所以说，嘴炮杀人，似乎在某种意义上是可行的？

“呵。不过是干掉了佛而已，算不得什么。佛这种概念，我随手便能吞并或抹去。”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

李空抬首看去，那是一个玄色道人，头顶之字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