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糟糕的天气,还有疾病的疯狂传播,新型的肺病病毒甚至已经到了可传染的地步。
检查结果不如人意,除了爷爷,她和崔新宁之外,家里所有的人都是感染病毒携带者。
其中最严重的是她的爸爸。
她还记得大伯当时跪在爷爷面前,乞求他带上他们一起登船。
“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好的医疗设备和医生都去了阿布勒,我们留在地球就是死路一条,爸,你不是最喜欢弟弟吗?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不顾他的死活吗?”
多年后,大伯当初的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她那个时候太小,不懂那种感情。
当时爷爷是如何回答大伯的,欣彤也记得很清楚。
“阿庆,你们的情况还没有确定,只是时间等不了人,等你们病好了,我们大家很快就会团聚。”
事后,欣彤也问过爷爷,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带其他的人来。
爷爷说,体检的结果必须严格执行,如果带了一个可传染的病体进阿布勒,让正常人受感染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
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做这件事,对于这点他无愧于心。
欣彤知道爷爷是痛心的,她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为了在地球的家人伤神。
欣彤:“诚允,你知道吗?我在心里也恨过爷爷的。我也有怪他为什么不带爸爸妈妈上船。如果爸爸妈妈和我们一起,最起码妈妈不会死。”
诚允知道病重的是欣彤的爸爸,而她的妈妈因为丈夫死去,女儿不在身边,选择了自杀。
这件事情对欣彤的伤害很大,也造成了她敏感多疑的性格。
诚允:“这件事情不是博士爷爷的过错,如果我是他也会和他的做法一样。要怪只能怪命运如此安排。”
欣彤知道诚允说的没错,她长大了之后也能够公平客观的看待这件事情,爷爷的选择没错,准确的说,爷爷在这件事上和所有人一样是无力的,他就像那个故事中的其他小朋友一样只能屈从权威。
自己不也是和他做了一样的事情吗?
诚允握住了欣彤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边,他说:“不要伤心,你的亲人虽然都不在了,可你还有我。”
有人说人死的时候会像看见走马灯一样,之前的种种会在眼前闪回。
而现在的欣彤回想离开自己的亲人,也像观走马灯一样。爸爸的脸,妈妈的脸,孩子的脸,曾经自己的脸都在眼前一一闪现。
欣彤:“我不难过,在某种意义上我也是死了,我们家人真正实现了大团圆不是吗?”
诚允:“不要故作坚强,你还好好的活着,你并没死。身体的死亡只是最肤浅的理解,精神的消亡才是真的灭绝。”
欣彤无言以对,事实上她也真的装不下去了,她不想让自己的消极悲观影响到别人,事实上她还不懂怎样和一个人时时刻刻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不短,可是像现在这样的朝夕相伴在以往是没有过的。欣彤是个感情独立的人,她希望带给别人的是好的情感,而坏的情感容她自己消化。
聪明的诚允看出了欣彤的心思,她也知道她一直在压抑自己。?诚允:“当人们遇见悲伤的事情,大家总是劝他不要哭,而后来就连那个悲伤的人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哭,其实哭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它本身并不代表什么,就像我们生气会摔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