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自己也不知道，心疼的那么一下到底是不是爱。

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爱，反正他活这半辈子没有一次像小李说的那样，看见谁就心脏扑通扑通的要跳出来。也没像大哥说的，看见一个人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说要保护她一辈子。

真要说他想保护的人，一个是他娘，另一个就是香蒲。

但是对她俩明显是亲情，这他还是分得清的。

陶陶看他纠结得都要炸毛了，抬手扒拉了两下他的头发，“至于这么纠结吗？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能问别人，只能问自己的心。你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没人有资格对它指手画脚。”

“唉～”

春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娘，你不是应该劝劝我的吗？你这样，我真觉得你是不关心我。”

陶陶瞬间就笑了起来，这傻小子，都奔四十的人了，还跟娘撒娇呢。

不过他这句话也证实，他是真没那个想法。

“行行行，我劝劝你。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胡思乱想了，结婚生子才是正道。你瞅瞅小丰，他都要娶媳妇儿了，明年没准就能抱大儿子了，你就不羡慕？”

春江一歪身子，把脑袋枕在了陶陶的腿上，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想生孩子，不够生气的。你看看这几年小东养个孩子都老成什么样了，天天惦记这个惦记那个，有一次小夕发烧，他在病床前守了两天两夜没合眼。我是有多想不开啊，给自己找那不自在？”

“那才有当爹的样儿，谁家孩子生病了当爹娘的能安心睡觉啊？看你喜欢孩子这样，等将来你有孩子了，肯定不能比小东差喽。”

陶陶捋着春江的浓密的头发，也不知道他是咋保养的，头发一点没掉。春山跟春林他俩现在都有要谢顶的趋势了。

“娘，我这辈子是真不想要孩子了。”

春江脸上带着一丝嫌弃，“真要生个像凤姿那样的闺女，我都得亲手把她给打死！当父母的辛辛苦苦把她给养大成人，她还能说出那样的话？小时候她挺乖挺懂事的啊，怎么越长大越没个人样呢？”

昨天下午凤姿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发疯春江都看在眼里。

他就纳闷了，孩子都这样了春林也不动手管管？这要是他闺女，肯定把她腿打折了扔外头去。

“凤姿从小脾气就倔，性子就独。你不记得她跟龙跃龙章周岁那天，你送的三个小金猪，不就都被她抢去了谁也不给嘛。再加上春林也不会管个孩子，香蒲又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没有人管她，就养成了现在这样。”

陶陶想到凤姿心里就不舒服。

如果说她的性格是父母的疏忽造成的，可是她前世的性格也是这样，龙章凤舞这些孩子那爸妈也没管啊，怎么就没一个像她那样的？

还是跟天生的性子有关，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有的人，从出生那一天就注定是个坏种。

春江本来该有五个儿子的，可惜没一个好的。当初陶陶拦了一下，没让春江跟那个女知青走到一起，以至于让他孤独终老，说她心里没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春江啊，你有没有什么心愿啊？说出来娘看看能不能帮你实现喽。”

春江还真仔细想了想，结果发现自己这一生过得很是舒心，真没有什么愿望。

“娘，我就一个心愿……”

春江抬头看着陶陶，“我希望娘能一直陪着我，别走。”

陶陶无语，“你个傻孩子，谁能不老不死啊？娘总有要走的一天，但是就算娘走了，或许也有再见的一天呢。”

春江苦笑，心说你能啊，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他也没妄想能把娘一直留在这里，只是一想到娘有一天要离开，心里就难受得紧。

陶陶拍拍他脑袋，示意他起来，“赶紧回去睡觉吧，我都困了。”

“嗯，娘，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咱们去吃早茶。”

洪康的早茶陶陶还真没吃过，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确实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