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迂回着让二弟误会,不如单刀直入的让他更早的接受事实。
“给她脸子,还拿上乔了!”白雪颜推开老爷,坐到了二郎身边,“我与你说啊!大伯母认识很多温柔贤淑的小娘子,十六那天太后举办家宴,群臣都会携家眷入内参加。
到时候,大伯母介绍你认识,可着你劲儿挑,一个不行,咱就来俩!
保管比那个宋三娘长的好看又漂亮……”
她急于安抚二郎,完全没注意到‘好看’与‘漂亮’其实是同义词。
想拍拍他的肩膀,可当手放上去,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嘴唇一点儿血色也无,手里的荷包都捏变形了。
“二郎、二郎……”她急忙喊了几句,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徐大夫也上前为其把脉,眉头紧皱,“你听大伯母说……你听大伯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宋三娘那只冷心冷肺的狗尾巴花儿咱不要啊!”
“可是……”李不乱僵硬的转过头,眼眸灰败的看着大伯母,“这么些年……就这只狗尾巴花儿……入了我的眼……可她……看我不上……噗!!!”
他一口血喷出去,整个人仿佛失了魂儿一般向后倒去。
“二郎!”
“乱小子!”
徐大夫急忙从怀里拿出刚从大将军那儿顺过来的紫金丹塞到他口中,见他脸色眼见着回了几分血色,高高提起的心才缓缓落下。
他孤老一人,拿李家言小子、乱小子当自家孩子对待,言小子规矩全,见他从来都是恭敬的称他一声‘徐大夫、徐老……’,乱小子就是个混不吝,见他从来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勾肩搭背,从来都不好好叫人,喊他从来都是‘徐老头儿’。
人啊!就是贱!
言小子无论言、行都是一顶一的好,他是喜欢,可若问心里偏这谁……他更疼乱小子!
“徐老?”李玉寒不曾想,宋三娘在二郎心中竟已经重要至斯,什么时候自家少年郎的心就给她这么个小丫头身上呢?
“放心!”徐景盛擦了擦头上的汗,“胸口的淤血吐出来了……真是凶险啊!
没想到二郎身上竟有这等暗疾,若这口血吐不出来,只怕日后也会留下胸闷气短之症啊!”
他学艺不精,之前诊脉只当是风寒在治,乱小子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此刻再看,才发现那团淤堵在胸口的毒血,竟是每次用药留下的残余。
等乱小子上了年岁,即便是天天拿人参当萝卜啃,怕也是难捱啊!
“徐老……”李不言紧紧盯着床上面色渐好的二弟,“用烈酒反复擦拭胸口,有助于他吐出淤血吗?”
“自然是有很大帮助啊!”徐景盛眼眸一亮,随即想到刚刚进屋那股子醇香的酒味儿,“你们是先用烈酒擦身了?”
“是!”
“那可真是巧了!”徐景盛满意的点头,伸手再次诊脉,“乱小子,没事!再服两粒中九丸,便可活蹦乱跳了。”
李不言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烈酒反复擦拭胸口、行针激发身体里深沉的药性、再言语刺激二弟……不止是二弟的性情,听到她无意于他的反应,包括自己的性情,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一环扣一环,算无遗策……
小医,医身;大医,医心;身心同医,神医圣手之能!
这样逆天的能力,出现在一个只有十岁的娃娃身上……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