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贺,你怎么了?”耶律文放下手中的书信,紧皱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大辽与瑞宁要签订求和文书了!
父王本想快速拿下燕云十六州,随后稍作整顿,一鼓作气的一路南下,直打汴梁,将瑞宁整个儿纳入大辽的版图。
奈何他粮草被烧,檀州又久攻不下,父王已经几次来信催促,要求他尽快拿下檀州,直取幽州,迅速侵占燕云十六州……
但这次的信件是让他分出一半儿兵力,布防到西夏边界,有消息传来,那边动作频繁,他们要提早防范!
西夏参进来的时机,对他来说,简直是不能再好!
将他从这打不能赢、不打父王又不满意的尴尬局面里解脱出来……实在是真神眷顾啊!
“大哥,我不是很开心!”耶律贺还和小的时候一样,周围一旦没人,他就会抓着大哥的袖子述说心事。
从被隔壁帐篷的大孩子打了,到今日心中发堵……他都会找大哥说……
大哥虽然不说些什么,但没几天他就看见隔壁那个大个子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可等他高高兴兴的去找大哥报喜的时候,发现大哥被父王罚跪,且不许他探视。
等他长大一些些才知道,那大个子是被大哥打的,被其他人告发到父王那里,结果大哥也被罚了。
“什么事儿不开心?”他已经吩咐让萧山带着人赶去布防,如今只等父王派遣使者,进入瑞宁签署求和国书,他就可以有时间以图后事了。
如今二弟一直在父王跟前献殷勤,而父王的态度也变得难以捉摸,他需要加快脚步处理好那些个杂碎,以防有变。
“宋三那小子在教刘池学针灸……你知道了吧!”耶律贺回想那日他说的话,心里一直难受到现在,从那天起,他便没有再去找过他……
“我知道啊!”耶律文心情不错的搓了搓下巴,“我还去看了他给刘池画的图,红红黑黑的看不懂,但线条还挺好看的。”
也是因为宋三在教刘池,所以他才容许他活到现在,不然接到父王要求布防的书信,他第一件事就是要砍了他祭旗!
如果宋三能将刘池教会,他也不介意给他留个全尸,给个痛快。
“那天……就是宋三答应教刘池针灸的那天……”耶律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大哥的袖子拧成了麻花,“那天回帐篷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要教……要教一个契丹人针灸?
我们杀了那么多瑞宁人,你不是应该希望我们能死更多人吗?”
耶律贺认同的点点头,他之所以去看那两幅图,也是怕宋三搞鬼,会传授刘池一些错误的信息。
医者一旦错了,那死的便是一片,大辽地广人稀,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的。
“他跟我说:他不是个好医者!如今这样做,也不过是有两个原因……”他展开了大哥的袖子,却再也弄不平上面的褶皱,“一是,他杀了太多人,即便他有正当理由,可杀人就是杀人,手染鲜血的罪孽是去不掉的;
二是……二是,从入辽营以来,我对他一直不错,他才要求在刘池学会之后,要效力于我的帐下……”
算的清楚明白,没有半丝情分在内,好似宋三离开之时,不会有任何牵挂,还情还的彻底而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