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打的到她再说……”宋三娘看了眼黑蛋儿，“蛋儿爷，给我往脸上狠狠的打！”

“得嘞！”黑蛋儿挺起高高的胸脯，“耶律贺，出去打！”

“打就打，谁怕谁？”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随后院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屋里两个遥遥相望，阳光在他们之间隔出了一片亮白色的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彼此谁都没有先开口……

“你……最近还好吗？”李不乱避开了她如星子一般闪耀的眼眸，开场依旧是这样俗套的问候。

他问的是句废话，看三娘的样子，也知道她最近非常的不好，可除此之外，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开口之后，又该说些什么？

“嗯！”宋三娘点点头，“过的还不错！”

毒素清干净了，人只要慢慢调养总能恢复，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呃……”李不乱一愣，他原本期待三娘会与他说些什么，或者骂他一顿，有力气打他一顿也行。

可她就如同对待伯父一般客套有礼，让他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他有心想问问……他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但他也怕得到一个完全否定的答案，那么，以后他又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赖在她身边？

“不知李小将军可还有事？”宋三娘撑着头，笑容淡淡，“若是没有，请吧！”

她指了指他身后的大门，怕自己再看他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眸，会忍不住的想和他说的更多。

被全营的人惧怕、排斥的时候，他躲着自己，她心中不是不难过，只是考虑到他也是个普通的男人，遇见个厉害的女子，会怕也很正常。

她身在辽营的时候，不是没有幻想过他从天而降，将她带回潭州，带回安全的地方……当理智回炉，她也明白，这绝非一人一剑能办到的！

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帮他们想到，但就是不愿意轻易的原谅他们。

人就是如此，受害者的原谅一旦太廉价，那么距离第二次受害，也不过就是在弹指间罢了。

“我……”李不乱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那片光海之中，让她看清自己身上的歉意，他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你恨我们吗？”

“不恨！”人都自私，谁又能为谁，豁出名誉、地位、性命？

他们所做的事情，她都能理解，但却无法接受。

“那……”他再往前一步，“你会原谅我……原谅我们吗？”

他问的很小心，微微拱起了背脊，如同小心试探的猫咪，悄悄的伸出一只肉肉的爪子。

“会啊！”宋三娘左边嘴角高高的翘起，“我本来也没怪你们啊！”

人性……她前世今生见了多少，又怎么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