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生午后赶去府衙做事,他刚要进门,就是看见季建章的尸首摆在府衙门前。他皱着眉问守着尸体的衙役,“怎么季家人不来领?”
那衙役想到上午那出闹剧便是摇头,“胡师爷,您不知道这上午有多闹心。季家大少爷带着一干老头子上府衙门口讨要丧葬钱和赔偿金,候捕头好说歹说都不听,闹了好一会儿。”
闹半天是这种事情,胡俊生让衙役把季建章搬远一点,别放在正门口碍眼。那衙役摆手,愣是不愿意,说季常琳来要是看到人给挪到边上去非得跳起来诬陷衙门虐待季建章。
胡俊生对这种操作没话说,他拍了拍那衙役的肩,说:“辛苦你在大门口守着了。一会儿若是来人,你让人走边门。”他低头看着脚边的季建章,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下脚跨过去。他想,横着摆尸首堵门真是缺德。
进了门,他直接去了陈广年那儿询问玲珑胭脂坊的章友昌什么时候放了。刚进门,就见陈广年低头在找东西,他上前便是询问:“爹,您是在找什么?”
陈广年听见是胡俊生在门口,便从桌子底下抬了抬头,神秘兮兮的说:“你把门关上。”
胡俊生把门带上,不知该不该上前,他站在门口,犹豫该不该说话。
陈广年扔了个盒子到书桌上,他扶着腰从桌子底下站了起来,“哎哟,不行。”他艰难的站起来,锤着腰侧,几乎是快呲着牙说:“我这腰不行,这一点点弯腰的动作就快要了命,真是不行。俊生,你平日可会练功?”
“有空就会和候捕头和向捕快讨教学习。”陈广年不知道他是练家子,他自然是不会把话说明。他走到陈广年边上,扶着他,问:“爹,你这是什么?”
说的就是刚刚扔到桌上的盒子。陈广年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了几个银元宝。他擦了擦元宝上头的灰,数了数,便对胡俊生说:“这个是我藏得私房钱,你娘不知道。”
“这私房钱是……”胡俊生搞不懂陈广年忽然要找私房钱是做什么用处?
“我掏点钱,把门口你表舅给下葬了。虽说不能风光下葬,可是该做的白事礼节是一个不能少的。”陈广年拿了两个元宝放在桌上,其它的他是哪儿拿来放哪儿去。趴下身子藏钱的那会儿,他和胡俊生说:“门口一直闹不像话,说到底是亲眷。季家人胡闹,我总不能也跟着一块起劲儿。”他从桌下支起身子,拍了拍腰板,“你一会儿去一趟棺材铺,挑一个像样的。”说完,他给了一个元宝给胡俊生。
胡俊生接过元宝,他点头应下,“爹,章友昌一会儿就放了?”
陈广年走到茶几边,倒了杯茶,他拿起喝了一口,“行。”
得了命令,胡俊生便亲自去了牢房,他让狱卒开门,顺带给章友昌带了一身干净衣裳换上。“这案子算是结束了,你也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