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冒着热气,“虽说现在不比在扬州的时候有下人伺候,但是辽国也不比你宋国差。“耶律展吹了吹茶水热气,喝了一口。他坐在这小院落里,瓜果架子边上,忽然寻得了一份宁静。
陈纤皎坐在他对面,笑了笑,“上京是不比扬州差,但是我是宋人,想念家乡是一定的。”
“想念归想念,辽国如今就是你的家乡。”耶律展看着她,说道。
这话里说的就是陈纤皎从今往后都要依附于胡俊生,“俊生是入赘到陈府的,过去您还是白老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陈纤皎说到这个总是不退步的,她觉得这是她的骨气。
“不过是形式上的事情。”耶律展不多说,“你一个妇人在此居住,我给你安排了两个暗卫保护你。我想,俊生应该也会没有顾虑的。”
“多谢王子。”一码归一码,该说谢的陈纤皎也不含糊。“最近街头巷尾都在传闻王子府上的姬妾怀了身孕,恭喜啊。”
耶律展低头喝茶,浅笑,“你应该知道瑶姬吧,燕云楼的舞姬。”他放下茶碗,“在我们撤出扬州的时候她便逃走了,谁知她却又巴巴的跑到上京来。”
陈纤皎给他满上茶水,“作甚?她不怕您将她关起来?”瑶姬私传消息给女真和西夏的事情,胡俊生和她说起过。她也知道胡俊生背后的刀疤和她有关。
“她在我府门口拼了命的喊我抛妻弃子,如今就将她锁在我府里头。”耶律展想到那日的事情不禁觉得好笑,他摇着头无奈的说。
见他倒是没有生气,还能笑,陈纤皎便似乎也明白了些,“还是要恭喜您,身边有人相伴。”说罢,她冲他一笑。
这一笑,别有深意。耶律展轻咳一声,“我看着她,她便就不能翻起大浪。”
陈纤皎见他有意解释,便就知晓了其中的‘无意’。她靠在椅背上,端着茶碗,“是呢,您得看着她。仔细的看着,免得她在上京给您惹祸端。”
耶律展见她说话阴阳怪气,便转换话题,“你与俊生可是见过他阿爸了?”
陈纤皎点头,“阿爸在国师后院的地牢里。我和俊生去的时候顺带给他打扫了一下牢房,俊生给阿爸也擦拭了身子,换上新衣裳。总算是过得像样一些。”说起这个,她一直好奇阿爸为什么会在地牢里。
耶律展没想到她见妖兽没有惧怕,还像模像样的把这妖兽当做是自己的‘公公’,他对她不免另眼相看。“俊生的阿爸是国师从你们宋人那里带过来的。当时国师算卦,辽国的昌盛需要一只妖兽来加持,所以他便自行前往兖州泗水去寻了一只妖兽带回来。我当时还只是孩童,这个事情可是宣扬了好一阵。”
“俊生的阿爸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卦而被带来的辽国?”陈纤皎听了这番言论,觉得这辽王似乎是有些愚昧。“虽说妖兽难寻,世人也不相信会有这等妖物存在,但这生生的将舌头拔去关在地牢十八年,那也是残忍至极的事情。”
耶律展挑眉,摇头,“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俊生的阿爸与国师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问过,当然也没有什么人知道。”胡俊生阿爸的舌头被拔去,这个手段真是国师做的出来的。耶律展拿起茶碗,“整个事情都是围绕着那个卦象。”
“愚昧。”陈纤皎喝了一口茶,“我去看阿爸,并不是吓人的妖物,仅仅只是有兽耳和兽尾。手掌和脚掌虽说是兽爪,可均被铁链锁着。我与他说话他也是静静听着,不会有暴躁的情绪。”她觉得阿爸是通人性的。
耶律展自然是不相信陈纤皎说的,他与国师是见过妖兽发狂的。“你觉得好,那便就可以了。如今俊生的阿爸知晓他有了媳妇,应该也是开心的。”
“开心与否我不知道,不排斥是真的。”陈纤皎莞尔一笑,“我想经常去看看阿爸,王子可是允许?”她想得了耶律展的许可,国师府的进出入应该不会困难。
“想去便就去,我帮你与国师说即可。”耶律展见她一副有心想要照顾妖兽的模样,“你自己当心些便可。”
外头人聊了好一会儿,厨房里的胖子做的烤鱼已经出炉了。“夫人,这饭在哪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