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被捂住口,她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看着辛长年,她面上有疑惑。她不敢出声问,也不敢动,就任凭他将她拉在身后。他面上有怒容,可以感觉到他一身寒气。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街对面的墙角有三人,似是喝醉了在说胡话,说什么她听不见,尤其是夜市里嘈杂的很。
辛长年等人走了,他松开手,见她面色赤红,额头上都是汗珠。感觉到手心的潮腻,那是她口中呼出的热气。他后退了一步,低头说:“我冒犯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赵玲珑见他面上有薄红,她也悄悄向后退一步,“我见你看着对街酒肆那边,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吗?”
辛长年点头,他侧头再次看向那边,瞧着是没了人,便带她走出去。他一边走一边与她说:“王宰相的人得了风声,追到苏州来了。他不仅要我的命,也是要你的。”这一回,他杀不得他们。怕再惹出扬州官府抓人的事情。心中默想,不可轻举妄动。
这是全然不当皇室在眼里。赵玲珑心头不免紧张,她拉上他的衣袖,语气中带有焦急,“他这般无法无天,我们该怎么办?这才离了扬州不过一日多,他就已经得了消息。天涯海角,难道都有他的眼线?”不敢细想,后背已经起了凉意。
“莫怕。”他握上她的手,眼神里有着坚定,就一如当时他将她带出宫时的那样。“我们今夜就走,不在苏州住了。”
回到安逸堂,掌柜看见他们俩人回来了,笑眯眯的撸着胡子问,“二位可要烧热水?我这要打烊了,再不烧热水可就没人给你们准备了。”
“现在吧,正好在外头走了一圈发了一身汗,洗个澡去去疲乏。”辛长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笑着与掌柜的说,“劳烦掌柜了。”说完,他便牵着赵玲珑上楼去。
到了房内,赵玲珑将门关上,她不是很明白辛长年为何刚才要那样说话。她走到他身边,“不是说要今夜就走吗?为何还要掌柜准备洗澡水?”
“不可让旁人看出异样。我不知这掌柜是否真的是生意人,也不知这暗处是否还有其他人盯着我们。一切都照着寻常夫妻那样做应该会少出纰漏。”辛长年摘下帽子,说。
赵玲珑打开窗户,她倚靠在窗台边,看着外头飘起的淅沥小雨。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听你的就是了。”她瞧着外头的路人纷纷撑起油纸伞,不知自己这样躲藏要到何时。
“我知,这样的生活对你不公平,你若是觉得疲惫,生气都是应该的。”辛长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无论吃多少都还是瘦的身子。
他应该不是有意的,赵玲珑心中为他辩驳了。她转过身子,脸上挂起笑容,“你不必自责。我们现在是为了生。你将我卷入也不是有意的,你是为了心里的道义;而我,现今觉得自己也不枉这一遭。”她感觉到身后的衣衫的潮意,便转过身子,伸手将窗户关上。
“咚咚。”外头有人敲了门,“客官,热水烧好了,开一下门。”
“好。”辛长年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上,便就去开门。门口站着白日里的那个叫卿卿的女子,还有掌柜的。他们见了房客,就是一笑,然后瞧了瞧里头,说:“热水要摆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