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的确应该很疼。好在当时年纪小,应该还不记事。要是放到现在,我还真没这个勇气去吃这纹莲的苦头。”他低头浅笑,目光中闪烁着无奈。
休整用了饭后,一行人继续上路。这儿距离兰州不过也就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向承年让人先去九王爷那儿报信,他则带着人快马加鞭往前赶路。赵玲珑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有些困,她靠在辛长年身上,把玩着他的手掌。她摸着他的手掌心,上头有好多茧子,粗糙的很。她问他,“长年过去常做粗活嘛?手掌里头粗粗麻麻的,以前在寺中很辛苦嘛?”
“不辛苦。”他看向自己的手掌,上头覆着她的小手。她的手似玉脂一样芊嫩,手指如玉葱,小巧纤细,他的大掌可以轻易包裹住她。“我是武僧,时常舞刀弄剑,手掌里头自然都是茧子。寺中和寺外,但凡有重活,我也会去做。”
赵玲珑心疼他,明明出身那么好,就是时运不济。她将头挪到他的颈窝处,亲吻他的脖子,而后软糯的与他小声说:“长年,以后我对你好。我会很爱护你的。”
脖颈间的一下软绵,他觉得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应该就是赵玲珑那样的。低头去亲吻她的额头,将她搂在怀中,满是宠溺的说:“好。”在他心里,她才是他想要护住的人。
向承年的人快马赶到兰州直冲九王爷的府邸。夜深,门口的人拦住他,问他是何人?他将向承年给他的令牌和信函呈交上去,让门口的侍卫务必带去。
府邸的书房内,地上铺着一块地图,那图大的像是一块毯子一样。他看着北边的幽云十六州,那是他的痛楚。辽国人抢了去后又让女真得了手,可这土地上的人本是中原来的,他们死于战乱,死在外族人的刀下。若不是皇帝软弱,这边境之地怎会让人割去。打开了幽云十六州的门,直闯汴京便就成了早晚的问题。一声长叹,烛火在夜里明明灭灭,他心中的愁绪就像是这飘摇的山河,不知何时才能定下。
盘腿坐在地上,瞧着窗外天空中的繁星,他想起京中的家眷。快有两年没有回去了,不知儿女是否已经长大,也不知他们能否分辨这世间的善恶,去抵挡那些逆臣的栽赃与妄言?他想起早上府中的王妃来信,说家里已经了然他回京的希望渺茫,所以她会撑起府中的一切,让他放心。信中也提到,日后相见皆凭缘。他生于皇家,诗书满腹,文武皆全,本是戎马一生却因朝堂党派之争落得被削去兵权软禁在兰州。亲兄弟要‘流放’他,他只能叩首谢恩圣上不杀他。愁绪也好还是淡然也罢,深夜孤身,他只能看着漫天星光将这时日度过。
“王爷,向大人派人送信来了。”门外的管家在门口叫了一声。
“进来。”九王爷站起身子,走到门口。接过管家递来的信函以及令牌,这是向承年的东西。“送信的人在何处?”他问管家。
管家回答道:“府邸门口等着。”
快速阅读信上的内容,原来是人接来了。“快些让人进来,安排一桌酒菜接风。”他收起信函,心中被熄灭的烛火似是又点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