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的意思太过明显，叶盛嘲讽一笑，对上石重山的眼睛说：“石副将，我问的是辛长年人在哪儿？他是不是将才我不在意，皇上也不在意。这天下的军队都是皇帝的，你难道还存了心思给你那老将军的后人留着？”

向承年见石重山面色难看，他赶紧上去打圆场，“叶大人不必与石副将置气。辛公子在哪儿我们的确不知道。您知道他在兰州，可来了兰州后又去了哪儿我们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叶盛觉得好笑，这两人一唱一和打什么马虎眼？他不妨开门见山的说：“九王爷费尽心思将人从江南弄到兰州后就不管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赔本买卖谁会做？”

石重山觉得此人阴恻，他不喜与这种人打交道，便冷下脸，厉声说道：“叶大人这么说是想置谁的罪？您是想骂老将军还是想说九王爷？”

叶盛见人气势凶悍，果然是带兵的人，这眼睛一瞪就像是吃人的模样。他想着自己带着谕旨就好比是尚方宝剑别在身上，他眯眼走进石重山，沉着嗓子说：“石副将，您要是愿意将辛长年的行踪说出来，我还能回京城和皇上说说你的好话，把你这辛家军编进禁军里头去。你要是执意抗旨，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手附上腰侧的佩刀，眼中的杀意再明显不过了。

“我不过是平头老百姓，叶大人是要滥杀平民？我也曾与十万军的将士上阵杀敌保卫边疆，大宋的战场上有我兄弟的血，您这般是对得起皇上还是对得起黎民百姓？”石重山虽不打仗十八年，可要是有人要拿辛家军的尊严和性命作为要挟，他必定不会退让。

两人剑拔弩张，几句就能拔刀相向。向承年赶紧转移话题，他拉了拉石重山，悄悄使了个眼色。“叶大人点名说要宿在军营里，石副将您要不安排一下？”此时与叶盛起冲突不是明智之举，倒是可以让贼人捉到把柄一锅端了这地儿。就是他回去参一本也够大家伙在兰州喝一壶了。

石重山心中万般不愿，可也必须为大局做考量。他主动后退一步，说：“军营里头许久不住人，叶大人和各位官爷若是不嫌弃，那就自己挑着住吧。”他指了指前方一片帐篷区域，里头搭着一顶顶简易的帐房。

这些地方的确是不住人的，军中士兵年纪轻的在兰州寻了娘子，年纪稍大的也在外头置办了住处。帐子里住十八年那可是要人命的。向承年带着叶盛在这空荡荡的军营里头走，掀开帐房的帘子，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皱眉掩面。

“士兵都住哪儿？”叶盛连着咳了好几声，他见里面什么都没有，便问道。

石重山不进去，他站在外头回答：“总要吃饭生活的，谁能在这里头天天住着？”

向承年也不进去，他站在石重山边上，笑着看了他一眼，而后一本正经的与叶盛说：“叶大人，您看这住处您满意不？”

这才是碰了一鼻子灰，叶盛当然是不满意。从帐房中出来，他冷眼看着这二人，说：“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戏弄，你们且回去与九王爷说明白，明日我必定会上府中去宣读圣旨。辛长年在兰州的话，你们就将人给我弄来。若是不在，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带到我的面前。如若做不到，就是抗旨！”说罢，他怒气冲天的带着人马离开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