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失败的事情瑶杰当晚就得到了消息,他还未来得及处理瑶轼就带着人马赶到了他的府上。昏暗的黑夜中,一行铁骑被火把照的通亮。瑶杰门口的侍卫看不懂这形势,刚要上前询问这是何意之时,瑶轼翻身下马扫了门口二人一眼。那二位侍卫只消一眼就明白了,他们侧过身子打开门让出路,不问一句话。
阿琴披着衣裳从后院出来,她看到自家的前院站满了士兵。她见是瑶轼,担心的问道:“大王子,您这是做什么?”
瑶轼将手中的令牌举起给阿琴看,“瑶杰私下勾结宋国宰相行杀人之事,父王知晓后明我前来带他去问话。”其实并不是问话,西夏王的原意是直接下狱。瑶轼不忍将这个消息直接告诉阿琴,他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做出过激的行为。
“私下勾结?怎么会呢?阿杰就没有怎么离开过府他很久都不曾理会朝堂上的事情了,更不要说勾结宋国宰相去杀人。里面是不是有误会?”阿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的眼里瑶杰除了脾气乖张不得势之外,他整日都是游手好闲的。她不信他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瑶轼也希望是误会,因为处理自家的兄弟总是带着许多的麻烦。外人不会去说是瑶杰犯了错事,更多的会说他为了权势不放过自己的手足。这种色彩的传言总是容易上寻常百姓家的饭桌,说到后面对他反而是没有好处的。他收起令牌,见阿琴面色愁苦,他也无奈的很,摇头与她说:“真假虚实且由父王去断定。我想若是真的与他无关,父王会让他回来的。”他给了一个让阿琴安定的眼神,且让身边的人进去将瑶杰带出来。
“王兄夜里好生辛苦,为了擒拿我用了那么多的兵。”瑶杰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从后院出来走到前院。他看着自家的前院都是瑶轼带来的人,讥讽一笑说:“好生热闹啊,弟弟我的面子可是真大。夜里不过是休息睡觉还能招惹来这么些许人马。”
这般无赖瑶轼看不下去,他好声劝诫道:“你且将衣裳穿好,夜里风大当心身子。”
说到身子,瑶杰的心病就是自己的身子。他少了一条手臂就被人当做是废物,如今又是那么多兵的面前,瑶杰面色一瞬铁青,“我一个残废能翻出什么浪花儿?王兄说我有罪,我刚才都听见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难不成你派人跟踪我?”说到这里,他突然大笑,指着这个院落滑稽的说道:“我这整日就在这府里不曾出去,王兄你把眼线放在我这儿真是浪费了。”
“不要闹了,瑶杰。我与你的事儿你想怨我便就怨,但是无意义的逃避就不要想。今日的兵都不是我的人,是父王派出来的。我不过是领了命来将你带走,到时一切都由父王决断。”瑶轼能说的早就与他说了,今日的事情全都是瑶杰不听劝咎由自取的结果。他也不想与他再争辩是非对错,显然对面的人不会听进去的。
瑶杰不服气瑶轼这样趾高气昂,在他看来这是挑衅!挑衅他的权威挑衅他的尊严。他冷眼看向周围的兵,淡淡说了一句:“我无罪,今日谁敢动我。”
本来要动手的士兵听了这话后的确有所犹豫。毕竟瑶杰是王子,这若真的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往后再见面是要让这个王子把头砍了才能解他今日的屈辱。大家伙不过是谋一口饭吃,没有必要送命去。这眼看着是他们西夏王室内部的问题。
瑶轼知瑶杰在用权势压人。他单手举起,毫不留情的下令说道:“来人,将瑶杰缉拿归案。”他是一点都没有顾及皇子的面子与尊严,‘缉拿’二字算是定了下瑶杰的罪。他见对方试图动手,便与他厉声说:“今夜兰州的事情父王已经知晓,王弟不要再挣扎了。”
此话一出,瑶杰心中最后一丝幻想算正式破灭。原来一直看着他的还有自己的父亲,他寒心于他的父亲不重用他又不信任他,并且如今看待他犹如囚犯。他心中的信念和执着变得扭曲又濒临瓦解,一瞬之间他情绪崩溃一般的瞪着眼,满脸罗刹的凶相,他左手指着瑶轼大喊:“是你!一定是你!你见不得我东山再起,你怕我战功在身,你千方百计的要将我拉下朝堂,所以你故意和父王透露我的行踪,要父王将我彻底抛弃!”他独臂一挥,悲烈痴笑,“我有什么罪?我告诉你!我没有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夏的繁荣!杀了宋国的王爷与宋国的相爷联手,我就能拿半壁宋国江山。这样便宜的买卖我为什么不做!”他走近瑶轼,眼里的愤怒像是吃人一样,他咬牙低声说:“西夏与辽国之战没有我与女真铁木啸暗地勾结将辽国军力重创,我们还在为了抵抗辽国的侵略而损失将士!我用一条手臂换来了今后少一个敌人,我有什么错?父王为何弃我!而你!一个混着宋国血液的杂种又有什么资格来取代我!”
眼前的人疯了一样的控诉让瑶轼心生厌恶,这不过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甚是自大。他所有的耐心被对方的表演给磨得一干二净,他后退一步且与身边的将士说:“把人捆起来带走。”他不想再看到他的疯魔便转身就走。
一个将士控制不住瑶杰,便就有十个人来绑他。他被人牢牢按住不得动弹,心中的不爽快像是无底洞一样的发泄不尽。他看着瑶轼的背影,口不择言的大喊道:“说我私下勾结宋国。你又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的心难道真的是在西夏吗?你那可怜早亡的母妃是宋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你自小不得势。你在兰州潜伏那么长时间都不动手难道心中是否存着要帮你的母妃亡夏扩宋的愿望吗?你将自己摘得干净,我偏不信你是毫无私心!”
身后的声音是一个疯子说的,瑶轼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那的确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他心中对母亲的故国的确有私心,九王爷算是他的舅舅,他并不能放任瑶杰这样猖狂的将他的亲人杀了,也不忍见他就这么犯下大错。他想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由西夏王去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