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中,陈纤巧许久没有见到过铁木啸了。“金公子,你一身戎装,是破了这城吗?”她走近他,问道。
铁木啸见她发丝间有了青丝,知她每分每秒都是熬过来的。“我不止是破了城,我破了这个国。”他轻声说着,并走到她身边,“我来带你走。”他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跟过他的女人。
陈纤巧笑了,打心底里笑了。她抹去脸上的泪,带着哽咽激动的问道:“去哪里?”
“去金国,去我府上,那里有我们的孩子。”铁木啸替她将她面颊上的泪水轻轻擦拭去,他将她带入怀中,亲吻她的发丝,柔声说:“我答应过你的,所以今日我必定会将你带走。”
叶婉清赶到冷宫之时,她正巧撞见这一幕。她从未见过铁木啸,她站在冷宫门口,问道:“你是何人?”
铁木啸松开陈纤巧,见是叶婉清,便笑着回答:“耶律展到死都没有将你带出去,不知该娘娘您是纯妃,还是梅香亦或者是冬梅?”
他一身戎装,身上的袍子还沾着血,叶婉清走进冷宫,“你什么都知道,何必再多问。”她看陈纤巧站在他身旁,问:“你要和他走?如此狡猾奸诈之人你信他会善待你?”她不信。若是真的珍惜她,为何不在她被打入冷宫之时就将她带走,留她在这偏僻之地受尽冷眼和委屈?这显然不是良人。
“我信他多过于信你,冬梅。”陈纤巧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得上过叶婉清,就算她后来成了纯妃,她也当她依旧是扬州陈府的那个丫鬟。“我说过的,你不必对我好,我不会领你的情。”
叶婉清浅笑摇头,“你有你放不下的骄傲,而我念得是大小姐的情。你要是觉得他是一个好归宿,那你便就随他去吧。你我没有主仆情分,你离了冷宫我便再也不用牵挂,以后各自安好。”她不想去问那人是谁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纤巧她能活着。叶婉清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便就离开。
赶回锦云宫之时,宫里一片狼藉,杏儿披头散发的蹲坐在地上大哭。叶婉清将杏儿扶起,心中不安的问:“昇儿呢?”
“娘娘,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将我发落了吧。”杏儿抓着叶婉清的手,哭着说:“他们闯进来见到我怀中的小皇子便一把夺了去,我拼命去和他们抢,我力气小抢不过。”她眼睁睁的看着金兵把孩子抱走。
杏儿的脸上手臂上都是伤,那些人应该把她打了一顿。叶婉清后悔去冷宫,她不该去看她的,如果不去她或许就能将自己的孩子保住。“不怪你,他们穷凶极恶你不过是一个女子打不过的。”她替她将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强忍着眼泪说:“我们出宫去,去寻昇儿。”她一边说,一边翻找宫里仅剩的值钱物件。
“娘娘,我们要去哪儿寻?”杏儿擦了擦眼泪,跟着叶婉清一道儿翻找。“他们将杏儿整理好的包袱都抢走了,锦云宫里能带走的值钱东西不多了。”
叶婉清抹了一把面,定定的看着她,“去金国找女真要人!”她将自己的首饰都摘下放到杏儿手中,“就算是把这镀金的柱子外的金层刮下来也要带走。杏儿,我们得活着,活着才能有机会去将昇儿找回来。”
皇宫里逃的逃,死的死,而汴京城里也是一派乱象。皇帝被俘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和亲队伍里。这一趟和亲是由叶盛带着人走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和亲走到半路国就没有了,这是何等的荒唐之事。“两位公主,前面就是秦州。这赶了一上午的路,大家伙想休息一下。”叶盛让队伍停下来,他走到马车边与两位公主说。
赵玲珑掀开马车帘子,“那就休息吧。”她与叶盛说道。
叶盛让人马都停下,而后拦住赵玲珑和赵平乐让她们暂且不要下马车。“二位公主,属下有话要说。“他不等二位公主发话便自行说道:“汴京宫变,皇上被女真俘获关在金兵大营里头。大宋都城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