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说话温柔,这一问倒是像捅进温慈慈心坎上。本来不哭了,好家伙,她一下子忍不住又要流泪。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忍着不想哭,带着鼻音说:“我爹和我娘打算让我嫁人了。”
柳儿当是什么事儿呢,她噗嗤一笑,“小人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嫁人呀。那大小姐这么伤心,可是那郎君样貌不行?”
温慈慈摇头,她噘嘴淌着鼻涕说:“我要是见过那还好,索性就直接与人说我不愿意。可就是没有见过,我娘和我爹就背着我将这事儿定下了。他们满脑子都是温家的将来,我就像是一个东西一般说送人就送了。”说到此处,她想起甄秀娘说的所谓的好姻缘,更是伤心。
“女子必定是要嫁人的。况且,老爷夫人给您挑的夫婿定是人中龙凤,差不了多少。您不必那么伤心,以后见了一定欢喜。”柳儿觉得温慈慈不过是耍富贵人家的小姐脾气,若是换了她们这种下等丫头定是不会这般挑三拣四。
温慈慈见她也是不懂她的人,心中更是郁闷。“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今日午饭也别叫我吃了,我没有胃口。”现下谁劝她她都觉得心烦,一句也不要听。她将柳儿赶出去后,趴在躺椅上,越想越觉得委屈。
温崇山和甄秀娘惯来宠她,柳儿觉着她的性子是让他们给宠坏了。出去时,她将房门带上,她听见里头有呜咽声,心中又着实觉得不好受。她想,也许只能去寻那个人才能好吧。
金穗在后院清点库房的东西,这刚清点完,柳儿便来寻他。他见她来的着急,便问是何事?柳儿擦了擦额头的汗,与他说了温慈慈的事情,想着只有他能劝上两句。金穗看着手头的册子,想她那是小孩子脾气犯了。无奈摇头,只得应下。
和王管家将库房情况说明白后,金穗抽了空去了一趟大房院子。他见温慈慈房门紧闭,便轻轻敲门,说:“大小姐,明日就是端阳节,后厨做了绿豆饼。小人见样式新颖,便想着给您送来尝尝。”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温慈慈没想到是他来了。此刻她心情不好,心中郁结,便没好气的说:“不吃,你自己吃。”
她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定是哭得厉害。金穗从未见过她哭,她向来都是爱笑的。想到她此刻这般不愉快,他有些担心。“小人若是要吃也要与小姐分食才有意思。”他坚持要让她开门。
“进来。”他这话说的导师有那么几分朋友的意思,她也着实缺一个说心里话的人,想着还是让他进来的好。
将绿豆饼放在桌上,他见她脸朝下闷在躺椅上,便走到她身旁蹲下,好声劝说道:“这般闷着不怕脸上捂出痱子?姑娘家家长一脸红包可不好看。”
温慈慈抬头,四目相聚之时,她便一下觉得心中的依赖似乎回来了。她坐起身,红着眼睛嘟囔道:“你可算是来了。”原来,他来看她会让她这般心定。
她红肿的眼睛着实惹人心疼,面上捂出的红印子显现出她哭了好久。他将黏在她面上的发丝拨开,并掏出帕子替她擦拭面孔。见她这般可怜,他的心似乎揪到了一起。“不哭了,有委屈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