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夹了一筷子面放入口中,碱水面劲道,因着配料多样故入口滋味繁复。他一边咀嚼一边回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下生辰的事情。他有一丝不解,随问:“留在慈慈这儿的都是蒙文书,慈慈是怎么看懂的?我记得蒙文书里做的随记应该也是蒙文。”
“可你又不是所有笔记都是蒙文写得呀,我总能找到一些汉字吧。”温慈慈见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便告诉他说:“你那篇随记应该是你小时候写的吧,里头说的是你生辰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你说你看府中的下人们过生辰在吃长寿面,好奇那是什么滋味。”那篇随记的写的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既然他已经忘了她也就不做细说。
这面的确好吃,没吃几口就只剩几筷子了。金穗听她说是自己小时候写的,便摇头无奈说:“那时候自己有些馋,可又没什么好吃的,便看什么都觉得好奇,都觉得想试一试。”其实现在在温府的日子相比较以前已经好上了许多许多。虽说没有机会再做个读书人,但他也知足现在的这一切,更何况还有温慈慈陪着。
他说的轻巧,温慈慈听着却觉得更是心疼。她掏出帕子替他将嘴角的芝麻酱擦去,眼里都是蜜意,“以后我给你过生辰,给你准备长寿面。小时候没吃到的,我来补给你。”
这话说的好生霸道,就像是话本中的土财主承诺自己新讨的小媳妇一般。金穗被她逗乐了,玩笑说:“多谢大小姐恩赐。”
“不谢,不谢,谁让我如今能照着你呢!”温慈慈倒是来劲儿了,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好似哥俩好一般。这话刚说完,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玩笑过后,她将茶碗给他挪过去,提醒道:“你喝点水过过嘴,芝麻酱稠厚的很。”
金穗接过茶碗喝了一口,“今儿过了生辰,我便二十了。这二十岁的生辰也许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一次吧。”
温慈慈见他感慨,撇嘴摇头说:“胡说,往后只要有我在,定是一年比一年开心。”
可他们不会在一起一生一世的,金穗知道她终有一日还是要嫁人,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里去做少奶奶。他自己这般身份只能说尽力守着她罢了。不好拂去她的兴致,这些想法他不会告诉她的。见她开心,他也笑着说:“那就承你吉言。”
“金穗,你知道懿懿的事情吗?那南京陈家是什么来头,明明与二娘是那样的关系,如今还来娶懿懿,这图什么呀?”温慈慈见他吃完了,又想起最近府中的事情。想着温崇山看重他,便以为他知道一些什么。
金穗笑了笑,说:“这事儿略有耳闻,不过我不是百晓生更不是先知,这问题还真答不上来。”他将碗筷收拾到一旁的托盘中,“这事儿无论有什么起因和结果都不是小辈能说的,那是他们的事情,慈慈尽量不要掺和。”其实他也觉得这事儿透露着蹊跷。
温慈慈应下,感叹道:“这一回是轮到懿懿,上一回是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