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造反的事情啊!温崇山吓得跳起来,他指着纸上的两个字,张着嘴说不出话。他又赶紧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左右上下的查看,而后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外头只有雨声,淅淅沥沥的。他将门关上,走到金穗面前,低喝:“你疯了!你是嫌命长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异族面孔的人,心中甚至升起了‘前朝遗子亡汉之心不灭’的想法。
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眼神似盯着鬼一般的看着自己。金穗不慌不忙的对上他的眼神,低声说:“现如今天下人心惶惶,那人的所有心思都用在了铲除藩王上,半点治国的想法都没有。他的近臣有谁能是徐达?又有谁能是胡惟庸?更不要说宋濂这等贤臣。太祖将前朝打下靠的是杀伐果断,现在那位没有这等气度和本事。”他话说的直接可句句都是实话,“若要小人说,如今手中重兵在握的有宁王和燕王。宁王在塞外,他不问中原之事。燕王在燕京,且自小跟着太祖征战沙场,处事风格与太祖十分相似。他是一个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的人。现如今那位不是削他爵位,而是要杀他。老爷觉得他会坐以待毙吗?”
温崇山从未听过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语,他连连向后退,摆手,“你的胆子太大了!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他摸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浑身都是冷汗。
“燕王现在在燕京说自己有顽疾不得下榻,如若小人没有猜错他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他的目的是想要养精蓄锐好好的与自己的侄儿斗上一斗,且他还有三个儿子在南京被软禁着,这一举动无非就是想装弱叫那位放下戒备,好让他的儿子们回燕京。”金穗不管他的冷汗怎么冒,他将这局势照着他的理解继续说道:“只要三位世子回了燕京,燕王起兵,小人赌燕王胜。”他看温崇山不停的擦汗,轻声一笑,问:“老爷这么大的家业舍了,您说您不愿意。您想要财也要命,那冒险赌一把是现下唯一的路。这条路,小人给您推荐了一个,虽说违背寻常之理,但却不是绝路。”如果照着建文帝多疑的性子,温崇山不采取些措施,只怕这结局不会好。
这是一条险路,温崇山从来都不敢想的路。但是就像金穗说的那样,要他舍弃家业也是绝对做不到的,这等于要他的命。他定下心神,仔细盘算后咬牙问金穗,“燕王真的可以稳操胜券?”这太冒险了,搞的不好就是谋朝篡位啊,诛九族的下场。
这个问题金穗不能打包票,“只能说十有八九,但有时也会天有不测风云。”
温崇山暗想,可若是由着建文帝这般搞下去,牵扯之下温家的下场也不会比诛九族好到哪儿去,各种藩王牵扯叫他夜不能寐。“除了投靠燕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了?”他说的是保财又保命的那种。
天下的好事怎么可能都叫他占全乎了?这要赚的盆满钵满自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金穗摇头,“小人无能,如今的局势之下这一条虽说不是个稳当的路,但富贵险中求也不是不可以。”
“金管家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温崇山不敢下决定,这是一念地狱的事儿。
金穗知道他需要时间,便也不催促他或者说是有意劝说。毕竟,他自己也不是很赞同这一条路,他的想法是保命最要紧。他觉得关了铺子拿着钱财回湖州老家去安稳度日是最好的。“老爷不急,这急不得。您好生考虑,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