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温慈慈站起身,将他拉到睡榻那边叫他坐下。她则靠在他的肩头,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说:“我这都等你许久了,你怎么能刚来就走呢。”
听她撒娇的话,金穗低头看她,见她嘴角边显现出两个小酒窝,心里着实觉得甜。抚上她的发丝,问:“慈慈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儿?”最近他一直忙着温崇山的事情,一直没有与温慈慈好好说过话。他猜想她定然是几日没有好好与自己说上话要来与他黏糊撒娇罢了。
瞧着是说正事儿了,温慈慈从他怀中起来。她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收起嬉皮笑脸,认真的问道:“过了年后天下不太平,我知道我爹一直找你去商谈,你定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她鲜少用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与自己说话,金穗一下愣住了。见她认真,他点了点头,也是认真的回答:“是啊,这几个月,老爷一直寻我商谈这燕王和齐王的事情,我俩商讨对策呢。”
“这就是了。你俩商量了什么对策要我爹拼了命留在杭州继续做生意?”温慈慈觉得留在杭州就不是一个对的举措,燕王齐王的事情发生后就应该收拾包袱回湖州老家。
金穗皱眉,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冤枉,可也的确是自己出的主意。“我问老爷是要保命还是保财,老爷的意思是两个都要。那我就说,如果两个都要的话就要铤而走险了。”
“铤而走险?”温慈慈不懂,“温记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还能怎么险?掉脑袋吗?”温慈慈摇头看着金穗,“我一向觉得你是个稳重又聪明的人,这事儿上你可别坑我爹。我爹一向好大喜功,容易脑子糊涂,那修城墙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不能诱惑他啊。”她想起温崇山说的要去燕京的事情,总觉得自己的爹爹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说的那就真是冤枉了,金穗摇头叹气说:“慈慈,我怎么会坑老爷呢?我坑他不就是坑整个温家吗?连着你也要遭殃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他对于温崇山去燕京的事情也是没想明白。见温慈慈着急,他无奈交底小声说道:”我与老爷说,我赌燕王胜。所以,我的意思是叫他可以投靠燕王。“话说的比较隐晦,不知道温慈慈能不能听懂。
“燕王?怎么能投靠他啊!蓝家的下场你忘了?况且,皇上要削他藩啊,去蹚什么浑水?”温慈慈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金穗,显然她没听明白金穗的话。“所以,去燕京也是你的主意吧?你这安的什么心!”
她是气急了,打了金穗两下。金穗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轻呵,“慈慈,天下要易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现在的那位根本守不住他的位置吗?”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要笑,与温慈慈说这个做什么?她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这种事情她不懂。缓了缓情绪,他解释道:“回湖州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天下再怎么变幻都与温家无关。可是老爷有自己的抱负,那就免不了要冒险。燕王最像太祖爷,故而是个能人。他身边原先是有蓝家帮持,现在蓝家没了正好腾出了一个空缺。打仗又最是要钱的,若是老爷能出一点帮上一些,以后的路就会越来越好走。”
温慈慈听的愣住了,她吓得连连向后退,“你真是胆子大,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敢提!”她低声惊呼:“这是反贼做的事情!是谋逆!你要我温家背上一世的骂名吗?你可曾想过后人要怎么说我温记?且不说这败了诛九族,就说待百年之后就算是兴盛发达,他们要怎么面对先祖是如何起家将这家业做大的?”虽说只是商贾,可人是要讲究气节的!
金穗懂温慈慈的意思,可他是蒙古人不讲究汉人的这些东西。况且,他只是一个提供主意的人,做决定的是温崇山。他抬眼瞧着温慈慈,说:“我本意也不是想让老爷走这一条路的,只是他想要走,我便将这法子告诉给他。慈慈说的后人如何看待,的确是我的疏忽,我没有想到。”
“这法子太凶险,你不该!”温慈慈叹气,心中更是有些后悔让温崇山认识眼前这人。“你能否劝我爹不要走这条路?我们不需要更多的钱,如今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她软下性子,希望他可以劝回温崇山。
金穗见她面容上都是愁色,他起身将她揽入怀中好生安抚。“我与老爷说过叫他回湖州,可是他不想就这样舍了家业。我是想温家平安的,因着我想你平安。你要信我,”他温柔的轻抚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去燕京的事情我不知情,我猜测他可能是想亲自去见一见燕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细心又叮嘱说:“刚才我与你说的那些不要讲给任何人听,就算是三小姐和大夫人也不可以。”他怕出事情。
温慈慈闭眼靠在他的胸怀,点头回道:“这我懂,只是我心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