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摆好了,温崇山赶紧叫朱高炽入席。老规矩,大房二房都出来见客。这一回,他特意叫温慈慈坐在朱高炽的对面,算是将自己的诚意显示出来。金穗与王管家则是站在他们身后伺候着。
温慈慈总算是见到了这传闻中的夫婿,一张圆脸瞧着面相不算坏,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总觉得他眼睛里透露着精明。听闻朱高煦说朱高炽是个身子臃肿的瘸子,她仔细观察下来,的确是有些胖,不过瞧他唇色泛白,估计是虚胖。她注意到他身后站着随从,那随从手中拿着一支柺棒,心想,果然是个瘸子。
“咳咳,这夜里风不小啊。”朱高炽正对着大厅的门,夜风从门外吹进来,吃了一口冷风。
“王管家,去将门都关上。”温崇山有眼力劲儿,“金穗,去叫人拿一件披风来。”
朱高炽用帕子压了压嘴角,起身拦着说:“温老爷不必了,我这是老毛病没事儿的。您将窗户都打开,门窗都关上,还要怎么吃饭呢?至于那披风,更不用了,吃饭不方便。”
温慈慈瞧出来了,这是有哮喘的病根在身子里呢,半点凉风都受不得。难怪朱高煦骑马先来杭州不带着他,他是真的出不了远门。想到了温懿懿,心中暗叹,自己也算是要与她同病相怜了。
燕王嫡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温崇山照做就是了。他转头就和王管家说把窗户打开,再叫金穗回来。他拿起酒壶,站起身亲自斟酒,说:“世子,喝一杯酒吧?这是府中新酿的米酒,口感顺滑的很。”
“温老爷真是客气,不过这佳酿我无福消受啊。”朱高炽将那欲要倒酒的酒壶给一把拦住,与温崇山笑着说:“您还是不要给我倒了,这酒今儿就算了吧。”
宴席上不喝酒很是尴尬啊。温崇山讪讪的将酒壶放下,他叫金穗过来把酒杯都撤了。“世子不能喝,那今儿就多吃些菜。来,您尝尝这松子鲈鱼。”这道菜是特意放在朱高炽面前的,“从西湖里钓的新鲜鲈鱼,宰杀后切花,挂上面糊放热油里刺啦一过。再淋上杭州城特有的糖醋汁儿,滋味是酸甜可口不说还带着鲜味儿。”
朱高炽听温崇山这么一介绍,倒是口水都有了。尤其是说到这糖醋汁儿,更是叫他馋了起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入口中,酥香的鱼皮里头是鲜嫩的鲈鱼肉,入口的时候还带着汁水,油脂的味道满嘴喷香。还有那糖醋汁儿和松子是点睛之笔,咀嚼两下后糖醋混着松子味儿在口中留有余香,叫他还想要吃第二口。“温老爷府上的厨子手艺着实不错,这鲈鱼肉不比南京宫里的御厨做的差。”
“哟,这一听就知道世子是吃客!”宋芊芊这时候搭了个腔,她看这朱高炽比起朱高煦那是和蔼多了,也文明多了,就冲他举手投足之间便就知道是个文化人。
朱高炽抬眼瞧了一眼宋芊芊,低头浅笑说:“二夫人是个幽默的人,我哪里算的上吃客,是这道菜的确不错。”
甄秀娘怕宋芊芊说出点惊世骇俗之语,便转换话题问道:“世子亲自前来过问下聘礼的事宜,真是辛苦了。您之前可有来过杭州?”
“来过的。”朱高炽又不是从小大都在燕京,是后来燕王分了封地才搬过去的。江南锦绣自然是都要领略一番的。他与甄秀娘细细说道:“我来杭州还是十岁出头的时候,那时是随着我父亲来的,只在杭州待了一日便就回了南京。说起对杭州的印象还停留在西湖边的杨柳岸,那是个大夏天,燥热难耐。不过,站在西湖边的杨柳岸上吹风,清凉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