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过去了,到了十一月,太子的生辰就在这个月,故而打从十一月开始,太子府就里里外外忙着宴请宾客的事宜。这个生辰,魏忠宝毫无疑问是必须要去的。他想了想,这一回想带着阮珠去。一是叫她开开眼,瞧瞧这大明朝的太子府究竟是什么样儿的。二则是要借着阮珠探一探这阮夙究竟在太子身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为了这个宴席,他特意叫了裁缝到府里给阮珠量身做衣。
阮珠当得知魏忠宝叫她去太子府吃生辰宴的时候,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看着魏忠宝,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督主,您是疯了吗?我不能去的,这去了不就……”不就叫人知道魏忠宝藏了一个阮家的女子在自己身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瞧她这紧张的样子,魏忠宝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笑看说:“谁说你是阮珠了?你如今是我魏忠宝身边的珠儿姑娘,你不说你姓阮,谁会知道?”阮珠自小长在阮家的江北别院,见过她容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还在江北。
话是这么说,可总是觉得太冒险。阮珠摇头,觉得不妥。“万一别人问起说,姑娘您是哪一家的呀?您叫我如何回答?”难道要她编一个?可她一说谎就脸红,实在不是与人虚与委蛇的料。
“若是真有人不要命地问你了,你就说你姓魏。”魏忠宝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事儿。况且,他是东厂的都督,谁敢来问他带来的女子是谁?就算是太子,汉王这些人,想必也不会对他身边的女人感兴趣。因着打听一个阉人带来的女眷,这种事儿对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说太丢面儿了。
姓魏,倒也不是不可以。阮珠想起自己是签了死契的人,说自己姓魏也没什么错。不过,她以什么身份去呢?“督主,我是您的丫鬟。随您去生辰宴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您叫裁缝师傅来量身做衣是不是太夸张了些?”她觉得自己如今的衣裳够穿,而且来之前李婶还给了她一件狐裘呢。
这可真是话多,魏忠宝揉了揉眉心,实在是叫他听得有些烦了。“本督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哪里来那么多的问题?”他看向阮珠,眼神里都是对她话太多的不满。
阮珠将嘴闭上,知道是惹了眼前这位九千岁的不快。不敢多说话,她指了指门,小声说:“督主,我不问问题了,可否让我出去?”既然不准她问,那便还是走了的好。
“别走,在这儿坐着。裁缝应该一会儿就到了。”魏忠宝今儿有空,便就叫喜儿将裁缝叫到府里来。“一会儿就在这儿量身,量好了你再走。”
话音刚落下,喜儿就带着裁缝敲响了魏忠宝书房的门,“督主,人来了。”
“进来。”魏忠宝看了一眼阮珠,叫她去开门。
裁缝师傅进来后,他对着魏忠宝拱手作揖说:“督主,小人是京城如意坊的裁缝。”
如意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裁缝铺子,最时新的衣裳都是从这铺子里出来的。阮珠来京城一个月了,这如意坊的大名她是听过的。每每出府走走逛逛的时候路过,总是会被他们挂在门口的衣裳给迷住眼睛。不过,如意坊的衣服好看归好看,价钱也是不便宜的,一个丫鬟用不上这么好的裁缝。“这……督主,我只是丫鬟,用不上如意坊的师傅吧。”她觉得魏忠宝小题大做。
如意坊的裁缝师傅本以为是给什么大小姐做衣裳,还特意将坊内最好、最新的布料都给带来了。结果,听阮珠这么一说,是给丫鬟做衣裳。这叫他这么一个老师傅心中很是不痛快,甚至觉得魏忠宝是在羞辱自己。敢怒不敢言,只得站在一旁等着魏督主发话。
魏忠宝站起身,瞧见喜儿将裁缝带来的布料摆了进来。他上前摸了摸料子,翻看之下瞧中了一豆色的云锦。他问阮珠,“可喜欢这个颜色?”